夜色如墨,濃重得彷彿能滴下化不開的愁緒。張文樂立於山巔,衣袂在冷風中獵獵作響,望著山下全真教的燈火若有所思。臨走之際,他微微閉上眼,神識凝聚成絲,朝著不遠處的茅草屋傳去,聲音低沉而堅定:“龍姑娘,日後若遇著一個喚作趙志敬的道士,切莫留情,即便追到全真教去,也定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這叮囑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然,字字如重錘,敲進虛無的空氣中。
話音落下,張文樂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出現在尹志平藏身之處。此刻的尹志平面色蒼白,眼神中滿是恐懼與慌亂,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張文樂抬手,一道淡淡的金光裹住尹志平,任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轉瞬之間,兩人便消失在夜色裡,只留下簌簌的風聲,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全真教後山,怪石嶙峋,陰森可怖。張文樂尋得一處極為隱蔽的山洞,洞內潮溼陰冷,瀰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他隨手一揮,一道透明的結界瞬間籠罩洞口,將外界的光線與聲音盡數隔絕。尹志平癱倒在地,驚恐地望著張文樂,嘴唇顫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張文樂眉頭微皺,指尖凝出一縷柔和的保命靈力,緩緩注入尹志平體內:“你且好生待著,待到既定之時,自會將你交予全真教。”說罷,他轉身離去之際,將尹志平一拳打暈了,那道保命靈力在他體內流轉,似是希望,又似是枷鎖。
張文樂原以為,小龍女會在茅草屋中安靜地等待楊過歸來,如同原著劇情一般。然而,命運的齒輪卻悄然發生了偏移。當他再度來到茅草屋附近時,只見房門虛掩,屋內空無一人,桌上的茶杯早已涼透,僅餘幾縷淡淡的茶漬。曾經瀰漫著溫馨氣息的屋子,如今只剩下無盡的空寂。神識探查之下才知,小龍女在楊過未歸之時,便獨自收拾行囊,離開了這臨時棲身之所,無人知曉她的去向,也無人能猜測她究竟去了何方,只留下一個未解的謎團,在江湖中悄然流傳。
江湖喧囂,塵世紛擾,期間發生的樁樁件件,早已如驚濤駭浪般席捲武林,街頭巷尾皆在議論。張文樂卻對此充耳不聞,既無興致干涉,也無意駐足圍觀。只因他心中驚覺一樁大事——與他情深義重的妻子郭襄,其元神竟已不在峨眉山。
他凝神靜氣,眉頭緊蹙,憑藉著多年相伴而生的特殊感應,順著那若有若無的氣息一路追尋。這一路翻山越嶺、風餐露宿,跨越了兩千多里的漫漫征程。終於,在一座隱於雲霧之間的九天玄女娘娘廟前,他心中一震,那熟悉又牽掛的氣息愈發濃烈。
踏入廟宇,香菸嫋嫋,燭火搖曳。只見殿內九天玄女娘孃的金身塑像莊嚴肅穆,而他苦苦尋覓的妻子郭襄的元神,此刻正安安靜靜地棲於那金身之中,享受著世人虔誠的供奉。郭襄的元神寧靜祥和,周身似籠罩著一層柔和的光暈。張文樂望著這一幕,萬千思緒湧上心頭,最終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他深知此時貿然打擾並非良策,便強壓下心中的思念與關切,悄然轉身,在廟宇附近尋了一處靜謐清幽之地,結跏趺坐,閉目凝神,以打坐修行的方式默默守護著妻子,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南宋淳熙年間,風陵渡口的暮靄裹挾著江水腥氣,將往來商船的燈火暈染成朦朧的光斑。十六歲的郭襄倚在船頭,髮間新簪的紅梅在江風中輕輕顫動,眼底盛滿對江湖的憧憬。她哪裡知曉,一場足以改寫命運的相遇,正悄然降臨。
張文樂立於岸邊長廊,玄色衣袂在暮色中翻飛。他攥緊腰間玉佩,那是與郭襄成婚時的信物——儘管此刻的她尚不知曉未來緣分。他深知,若任由郭襄踏入酒館,聽聞神鵰大俠的傳奇,便會墜入那場求而不得的苦戀深淵。掌心青筋暴起,他暗自運功,周身泛起微光:"既然我來到了這裡,便絕不讓你重蹈覆轍。"
隨著清脆的環佩聲響,郭襄與郭芙姐妹款步而入。酒館內人聲鼎沸,江湖客們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