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船在冰面上打轉,最終撞上碎冰沉沒。他摸著護腕上的缺耳狼頭,忽然明白,當火銃在冰面打響的這一刻,胡漢混血的怒吼,已穿透了金軍自以為固若金湯的冰河防線。

申時初刻,商隊終於渡過媯水河,二十架羊皮筏在北岸重新集結。蕭氏蹲下身,用金瘡藥為受傷的遊騎包紮,指尖在對方肩甲內側刻下虎紋 —— 這是新的聯絡暗號,日後在野狐嶺的雪地中,將成為胡漢共生的印記。

“少主人,” 巴特爾遞過半截海東青木雕,鷹喙缺失的位置與蕭虎火銃的準星形成奇妙呼應,“這玩意見證了金狗的敗相,該獻給鐵木真汗,作咱們火銃軍的信物。”

蕭虎接過木雕,忽然聽見冰河下游傳來密集的馬蹄聲,由北而南,如滾雷逼近。他望向北方,那裡有野狐嶺的皚皚白雪,有鐵木真的九旃白旗,更有屬於他的命運 —— 當火銃在冰面點燃第一簇火焰,當胡漢的血第一次在同一條河流中交融,野狐嶺的戰場,已在冰河的崩裂聲中,向他敞開了大門。

是夜,商隊在北岸宿營,篝火映著冰河殘冰,如同散落的碎金。蕭虎躺在羊皮毯上,火銃枕在頭下,虎紋木柄貼著他的狼皮護腕。他聽見蕭氏在篝火旁與老醫婦交談,用蒙古語說著 “虎狼共主” 的預言,而遠處的馬蹄聲,正應和著他背上虎紋的心跳。

冰河的冰裂聲漸歇,卻有更宏大的戰鼓在天地間迴響。蕭虎知道,明日跨過野狐嶺南麓,便是金軍的三道防線,是父親舊部的復仇之火,更是胡漢兩種文明在火銃與馬刀下的第一次正式對話。而他手中的火銃,這柄用狼皮護腕的硝味、虎紋刺青的血味、冰河的寒氣與漢地的硝粉共同鍛造的利器,終將在野狐嶺的雪地裡,刻下屬於虎狼共生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