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張便條,坑坑窪窪的都是些凹凸點,旁人讀不懂,池小鴿卻只花了半分鐘讀完了那些密語。

紙上寫著:“話明,放手,離去,珍重。”

池小鴿忽覺手中的便籤有千斤重,蕭淵和他一樣,會為她學盲文,始終願意陪伴她成長。自入電臺一路走來,蕭淵沒有一天不和她在一起,兩個人從小白變成稍有作為的電臺主持人,一直共同扶持攜手向前。

她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卻感覺心已經滿目瘡痍,恍惚間,她詫異自己是否已經沒有力氣探求未來,前路迷茫一片,繼續向前或者原路返回都將會傷到她在乎的人,如果可以,她寧願不曾存在,沒有開始,他就不會為她犯下大錯得罪眾神;沒有開始,她就不會因為嫉妒毀掉她的人生;沒有開始,所有人都不必受牽連。這個死結是神打下的。

既然不能萬全,那就只好找一個所有人都不會太痛的方法結束迴圈。

蕭淵的飛機還有二十分鐘就要起飛,他打算從香港回來就啟程去冰島或者西班牙過一段悠閒時光,調整心態重新開始工作。

時間到了,他正要把手機調成飛航模式,一個熟悉的號碼亮起,旁邊的工作人員催促他登機時間到了,他低頭笑著從人堆裡擠出來,清脆的笑聲和俊朗的外貌吸引眾人不時多看幾眼。

池小鴿問:“蕭淵,你在哪裡?”

蕭淵抬頭:“蕭山國際機場。”

“你能等我一會兒嗎?”

“我等了你快一年。”

“所以,不想等了嗎?”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等了你這麼久,再多等一會兒也無所謂。”

等待是漫長的過程,即使你只是等一分鐘。如果你不是提前知道你只是等一分鐘,那麼這等待的一分鐘內,你會感覺十分漫長。

頭上的黑色耳機阻絕了周圍所有的雜音,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氣質惹得幾個乘客猜測他可能是某個樂隊裡的成員,因為他看起來就像是個玩音樂的才子。

直到她來了,紛亂的喧囂忽然停止,蕭淵的眼裡都是她,她卻不知,眾人擁擠,她在人海中不知所措,小獸般機靈的那雙眼睛尋覓四周,儘管那雙眼睛只能算是美麗的擺設。

蕭淵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池小鴿微微一閃,躲開了他的手,蕭淵再次牽住她,他知道她有可能再次躲閃,出乎意料,她也緊緊握住他的手,兩隻手十指交叉。

曾經在另一個時空,另一個少年也牽她兩次,第二次她才把手交給他,嘆世事無常,轉眼她只能背棄與那人的誓言,一念之差,一步之遙,從此就只能勸慰自己不戀往事。

蕭淵問:“有很重要的事?”

“對,我覺得必須當面對你宣佈,我們結婚吧。”

“你已經拒絕了我,憑什麼認為我還念著你?”

“你沒有辦法不愛我。”自大的話她說過很多,從來沒有一句這麼確定。

“你怎麼知道?”

“我猜你現在依然用熾熱的目光看著我。”

“我只當你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沒料到你竟是摸透人心的老油條。”

“那我看透你的心了嗎?”

蕭淵無奈,他被她吃的死死的,居然反駁不了她,倏而,預料不到的情況出現,蕭淵忽然跪下,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

周圍人忽然安靜了一瞬,好事者呼道:“嫁給他,同意吧!”一陣陣的呼聲讓池小鴿再也無路可退,明明是她毅然決然這麼做,可內心的淒涼無法自拔,終究是她沒有勇氣和神抗爭。

“嫁給我,池小鴿,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

“我知道。”池小鴿把手伸出,同意把戒指戴上。

鑽石的光芒映襯她肌膚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