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沈默今年28歲,從進入警校到畢業入職,這身制服一共穿了整整十年。其中有無數的受害者或者其家人說相信他,相信他一定會將真相給全部調查出來。
所以在面前的陸陽對他表達了兩次信任之時,愣怔了片刻也就接受下來。
然而昨晚,當他表現出對陸陽的信任之時,對方卻反問起他為什麼來。
“沈警官?”陸陽疑惑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見對方竟然沒什麼反應,揚聲道:“沈默你怎麼了?”
沈默抬起頭來,看到了陸陽眼中的擔憂。
“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沈默呼了口氣,整個人向前傾了片分道:“你到底有沒有做過任何違反法律的事情?”
“你,你沒事吧?”
曾經做過一定訓練的陸陽著實有些茫然,警察辦案講究證據,要將犯罪六要素都查明,然後才能夠判定嫌疑人到底是否做過犯法的事情。
可是沈默現在這個樣子……
“回答我!”
陸陽心絃一動,立刻看著他眼睛斬釘截鐵道:“沒有!”
回答之時就已經將一切給想明白。
“好。”沈默點了點頭,隨後撥通了內線,“陸陽這裡的看管全部解除,撤銷他的嫌疑。”
正在寫報告的周林聽到這一聲命令,差點把手中的筆給掰斷。
“老大,我的耳朵沒問題吧?”周林結結巴巴道。
他家老大昨天還冷著一副臉把陸陽當重要嫌疑人,今天發生了另一起事件後,竟然就直接撤銷了嫌疑?
然而沈默不僅沒有回答,更是直接將電話給結束通話。
陸陽挑了下眉頭,站起身來,“那我這就走了?”他往前走了兩步後轉身望著沈默又道:“你確定就這麼放我走?你可連話都沒問幾句呢,萬一我真是那個犯人……”
沈默轉頭看向他的眼睛,“我相信一個每年給孩童捐款的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陸陽愣了愣,也沒問他是從哪知道的,直接對著沈默揮揮手,“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
當陸陽在視線內徹底消失了好久,沈默才站起身來離開審訊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面前的卷宗。
別人看起來他是面色無常,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在發呆。
沒過多久,袁鈞就快步走來,將一份用牛皮紙包裹的檔案送到他面前。
“頭,男童的屍檢報告出來了。”
剛接過來還沒開啟,沈默就望著袁鈞嚴肅的臉道:“你覺得我放走陸陽是錯的?”
袁鈞對此不答只道:“頭,你還是先看報告。”
受害者性別男,骨骼年齡為十二歲,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發育緩慢,四肢有些萎縮,考慮是長期不見太陽與囚禁。身上多處傷痕由鞭子,小刀造成,長期遭遇性侵犯,胃中有大量男人體液,下身毛髮經常被拔除,聲帶天生受損是個啞巴。
脖頸上是勒痕,死於窒息,根據屍斑來判斷,死亡時間在凌晨一點至兩點之間。
只有幾張紙的報告卻好像有千斤重,好像裡面每一個字都是用血寫成的,訴說著自己的絕望與痛苦。
孩子是一個家庭與國家的希望與未來,然而現在這棵白楊樹還沒能長到參天,就被生生禁錮住,然後肆意的凌虐。
沈默緊緊的攥著報告,用力到手上青筋迸發,骨節發白。
隨即他就將自己的狀態調整過來,緩緩呼了口氣道:“我知道了。”
見自己老大竟然這麼平靜,袁鈞攥了賺拳頭實在是忍不住道:“頭!直接導致男童死亡的就是脖子上的那個極細的痕跡,法醫已經給出了幾個兇器猜測!”
是類似釣魚線和琴絃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