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宮的美人數不勝數,連掌燈侍女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不是美人豈能進得去水晶宮,入得了巧孃的法眼?

巧娘自然是喜歡美人的,她希望她的水晶宮裡全都是讓男人把持不住的美人,可惜有的美人是殘次品,比如那個被她派出去的肖瑤。

掌青紗燈的侍女款款走在巧娘身前,引路去水晶宮後殿的春江泉,這一汪春江水乃是黑無常求了許久才得來的,有駐顏的功效。

汪汪春江水翻騰冒著溫熱氣息,幾盞青紗燈掛著翡翠墜,立在春江泉兩側,照的春江泉內一片碧綠。

雪白的肌膚入了水,激一朵朵或盛開或含苞待放的碎花來,美人沐浴想來沒有比這更美得景了。

水晶宮外牆上攀爬的藤花不安晃動身子,就見有侍女笑容靦腆從遠處走來,手起刀落,藤花抖動兩下,從枝幹折斷下來。

“嘖,竟是即將落敗的。”

還未入籃,藤花就被丟在了一旁。

花匠見此,早已嚇得一身冷汗,忙點頭哈腰給侍女賠不是。

侍女半昂了頭,斜眼瞧他。

這一眼花匠如寒芒在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豆大的汗珠落在地上,戰戰兢兢抖著嗓音道:“奴才知錯,望姑娘放過我這一次,莫讓宮主知道了。”

侍女用鼻子輕哼一聲,冷冷掃過花匠的背,一聲不搭摘下一籃的藤花才淡淡道:“這宮裡的事,誰人能瞞得過宮主?這一草一木一花哪一個不是宮主的眼?”

花匠聞聲癱坐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這份美差算是交代了。

他哪裡知道這侍女的眼這般銳利,一眼瞧出那藤花今日未曾修剪,若不是昨晚他一時忘形,得了銀兩與那隔壁的寡婦做那等事,今天怎麼會打瞌睡誤了時辰。

看他回去怎麼收拾那娼婦!

侍女採了藤花回去,又有侍女迎面走來,一股薔薇香撲面而來。

巧娘自然選了那最盛的花,侍女得了賞錢,面色平靜,看不出一絲的喜悅,宛如沒有生氣的木偶娃娃。

美人出浴,又是一番春光乍洩。

一道黑影從眾侍女眼前掠過,長袍一卷,芳香美人在懷。

美人微微蹙眉,半摟著來人脖頸,嬌嗔道:“真當我這水晶宮是擺設了,你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黑無常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邪笑,腳尖輕點青紗燈,轉眼沒入夜色中。

美人的嬌喘聲就從林間傳來,動人心魄。

“你叫那巧娘迷的神魂顛倒,別忘了正事。”一身素白,頭戴羽冠的少年郎蹙眉叼著一根竹籤提醒黑無常。

黑無常整理衣衫,嗤笑道:“我豈能耽誤了正事,自然沒有忘記主上讓你我二人尋的玲瓏心。”

“那心……你可有線索了?”白無常跳下牆頭,站在黑無常身旁,還未到他胸前。

黑無常瞳孔微縮,半撫了下巴,“這人海茫茫,玲瓏心或男或女,從哪找起。“

白無常一腳踢起地上的蹴鞠,稚嫩的童音帶著一絲寒意:“主上的心思無人敢揣度,只是這心到底是何人所有?你我二人侍奉主上十年有餘,至今未曾見過主上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