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麓山腳。
烈日高懸,天高地闊,碧草青青。不知何時,草地上搭建起了一個十丈方圓的高臺,一面旗幟豎在臺上,“凌霄”二字威武霸氣。
高臺三面一共擺了六張座椅,起先招人的白袍男子與青袍修士坐在最上首,另有四名新趕來的修士分坐兩旁,看起來都四十五歲上下,俱是金丹修為。
四名修士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似乎對外切的一切都不關心,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們不時睜開一絲眼縫兒朝最上首的二人望去,流露出極其想搭話的意思。
可白袍男子面色平靜地坐在椅中,雙目輕合,周身靈氣與天地融為一體,竟是在如此吵鬧的環境下也絲毫不受影響的入定。他身邊的青袍修士則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十日期限已到,草地山站滿了形形色色的修士,各門各家,只要是滄州城裡有點名頭的全都聚集在這裡。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各家族派來打探訊息的人,只是被遠遠的隔在外圍,無法靠近。
“哎呀,這不是秦家二公子麼?恭喜二公子,此次必定能拔得頭籌啊。”一劍將石柔逼入七階靈獸領域的賀家老三,巧遇正好回來的秦湛一行人。
微微打量秦湛一眼,見他神色輕鬆寫意,得意非凡,就知道他們一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同樣是進入六階靈獸的領域,可他們賀家就……
賀老三心中暗恨,都是石家那個臭丫頭,傷了他們的人,害得他們捕獸時陣法露出破綻,否則怎麼可能會失敗?
“賀老三?”秦湛睨他一眼,摺扇唰的展開,勾起唇角一笑,“膽量倒是不錯。”
賀老三一聽有戲,笑得越發謙遜和討好了:“哪裡,哪裡,在二公子面前怎敢提膽色二字?二公子吹口氣就能將我們這些人吹到城門邊去,我們仰仗您的鼻息還來不及呢。”
秦湛哼笑一聲。
賀老三面上笑著,心中焦慮。自從在七階靈獸領域的邊緣地帶,得罪了秦湛以後,他就一直將希望寄託於捕捉六階靈獸身上,只要能在測試中獲得好名次,進入凌霄派成為入室弟子,到時候就不懼秦家為難。
可此刻……
賀老三心一橫,誠誠懇懇地一揖到底,聲音大到讓周圍的人都能聽清:“此前在天麓山中對二公子多有得罪,還請二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等計較,賀全在此向您賠罪了!”
頓時,周圍一片譁然。
“這賀老三怎麼回事?”
“不知道,大概和秦二公子搶靈獸衝突了吧?”
“什麼?他賀老三有這麼大的膽子,以前怎麼沒看出來?竟然敢跟秦湛搶靈獸,他不是想進凌霄派想出失心瘋了吧?”
眾人議論紛紛。
賀老三也算拿得起放得下,在這麼多人面前做出如此低的姿態,就是希望能夠藉此化干戈為玉帛。他們賀家雖然是滄州城第二大族,可是比起此地真正的豪族秦家,依舊有著難以逾越的距離。
平白為了一個小丫頭,招惹上這麼強大的敵人實為不智。更何況,誰都知道,那丫頭現在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秦湛的臉色倏地沉了下去,賀老三不提還好,一提他就想起那個在狂風中逐漸消散的身影,血花濺落到地上,如此悽美動人。
然而不等他發作。
高臺首座,白袍男子忽的睜開雙眼,霍然起身,一下就吸引了全場修士的矚目。
清冷的聲音響徹全場:“正午時分,時辰已到,未到者權當棄權……”
“等一等~~~”一聲清脆的長嘯綿延不絕,一個身著綠色衣裙的少女自遠方乘風而來。
石柔將御風術催發到了極致,幾步輕點草地後,已經來到眾人身前,對高臺上白袍男子一拱手,認真道:“石柔來遲,還請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