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的餘生是你的模樣,此後卻沒有了餘生,生命也將要回溯到原本的空白。

楚園,玫瑰枝葉新生,倚在欄杆,嫩芽青稚,葉上沾染著露水,在風中搖搖欲墜。

曲輕漵坐在輪椅上,身形清瘦,胎兒將近五個月大了,小腹也只是微微隆起,楚風庭推著她到陽臺。

去年曲輕漵親手種下的那株玫瑰已然活了下來,新長出來的稚嫩色彩讓曲輕漵眸裡也多了些生息。

楚風庭順著她視線看去,陽臺護欄下的玫瑰,他開口說:“這段時間是景林在照顧。”

“景林變得有耐心了,”曲輕漵的笑容裡有些欣慰,她抬起手,將手覆上椅背上的楚風庭的手背,轉向身子看向他,開口說道,“你也要有耐心。”

這段時間,曲輕漵似乎很熱衷於讓楚風庭答應她很多事情。

歲月恍惚,夏至。

餘淼結婚那天,曲輕漵無法到場是餘淼這一生的一個遺憾。

楚景林錄下婚禮全程將畫面傳送到另一邊已經在侯產的曲輕漵的眼前。

曲輕漵無力的靠在楚風庭懷裡看完了整段影片,放下了手機後蒼白的面上神色已有些勉強,只是眸裡卻依然微漾著笑意。

楚風庭撫摸著她柔順的青絲,看著窗外濃密的夜色,聲音低沉。

“睡一覺,明天寶寶要來了。”

“好。”

曲輕漵目光溫柔的看著自己已經孕育了一個完整生命的腹部,她期待這個生命的降臨。

曲輕漵的身體情況不允許她順產,在孩子發育成熟之後進行剖腹產是現下最合理的方案,而手術日期就在明天。

夜色濃重,天河靜流,星光黯淡似要隱去。

曲輕漵睡著後楚風庭走了出去,憔悴的靠著欄杆,手中打火機竄出一簇火苗,熄滅後一點腥紅的光點在夜裡亮起,抬手,香菸在他指間,他的痛苦神色開始模糊在煙霧繚繞裡。

第二天早上,兩家人將曲輕漵送進了手術室,而後夏靜安秦折包括新婚的餘淼和秦君越都從魔都趕到了醫院。

醫院外也是圍了一圈記者,很多人都在關注著楚家新一代這位天之驕子的降生,母親是響譽中外的建築師,父親是跨國財團的繼承人,並且看著一個接一個趕到醫院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金字塔尖端上的人物。

何況,還有很多人想來而不能來。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門開啟,醫生摘下口罩開口道:“恭喜,母子平安。”

沒出任何意外,似乎現在應該是到向楚風庭道喜的環節了,只是手術室外的這些人心中都是沉重的。

他們迎接到了這個新生兒,也將迎接到曲輕漵急轉直下的身體狀況。

楚和瑾,是這個睡在保溫箱裡新生兒的名字。

曲輕漵生產後就一直躺在床上,出了月後也鮮少下床,君嫻怕孩子吵到她休息,也將嬰兒房改到了樓下,只在每天孩子不哭鬧的時候,將孩子抱上樓陪陪她,但就算是這樣,曲輕漵也是日益憔悴,消瘦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