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城,正午大道。

莆雲宛拘著那個被覃伯扔給她的青皮包袱,躲在正午大道邊的一條小巷口,一邊倚著巷子的磚牆啃著手裡的雞腿,一邊看著一輛又一輛華麗的馬車從大道上疾馳而過,直奔城外。

她知道,馬車裡都是皿城頗具實力和權勢的各府小姐公子們急著去路猛大人那裡報道的,也就只有他們那些身份才敢駕著馬車在正午大道上飛奔。

莆雲宛有些幽怨地朝著莆將府的方向看了看,莆問姜也沒說考慮一下也派輛馬車送她風光出城呢?說好的莆將府第一高手的尊嚴和威風呢!居然就這樣把她轟出了大門!

太不厚道了!

莆雲宛狠狠地嚥下嘴裡的雞肉,有些生氣地把剩下的雞骨扔在牆角,然後拍了拍手,順著街邊走到那家聞名皿城的燒雞店,惡狠狠地對著一個夥計說道:“再來兩隻燒雞,打包帶走!”

夥計吆喝了一聲,很快就把兩個裹好牛皮紙的小包遞到了莆雲宛的手裡,然後接過她的碎銀,高聲笑道:“小姐,慢走!下次再來!”

莆雲宛撇撇嘴,一臉鬱悶地跨出燒雞店的門檻,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下次?下次還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命回來吃你家的燒雞!這該死的獵生,真的是重傷都不想去啊!!”

莆雲宛咬牙,一臉惱怒地順著正午大道一路走下去。

她倒是真心的不想去,想直接乾脆出走找個地方躲躲,等風頭過了再打算的!可是一想到莆問姜的話,莆雲宛還是猶豫了。

路猛是什麼人啊?皿城十大將之一,她要是落跑了,撫了路猛的臉面,那可是要作死的節奏啊?到時候,他們莆將府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雖然說她不是正主,但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相處了十年的親人,她早已經把他們都刻在心裡了!

只要在這裡一天,她就要做好莆將府的第一高手小姐一天。

“不就是去殺一頭妖獸嗎?我還不信我去砍它一刀保命奔回來的機會都沒有!”莆雲宛咬牙暗唾了一口,擰著手裡的兩隻燒雞晃晃悠悠地就直接到了皿城正午大道盡頭的那扇巨大的城門。

想出城,現在還要排隊呢。

莆雲宛踮起腳朝著幾十米開外的城門看了幾眼,忍不住有些不爽了。

從城門腳下到她站立的位置大片華麗的馬車正堵在哪裡,各府的貴公子,嬌小姐們都在和家人話別,有殷殷囑咐不斷的,也有低聲抽泣依依不捨的,各種聲音交雜著,令空氣都憋悶了不少。

至於那些普通家庭的子弟,他們並沒有資格走正午大道,自然也不會在這裡來堵著,他們只能去皿城的其他城門,跟其他帶隊的武者走。

所以,這裡只有莆雲宛一個人形隻影單地站著。

眼看著頭頂的太陽又斜來了幾分,城門邊的馬車也沒有走幾輛,莆雲宛有些耐不住地試著從馬車縫隙裡開始朝外擠。

眼看著就要擠出城門了,莆雲宛的心情忍不住一鬆,一個側身準備越過身邊的幾匹駿馬,誰知道,其中一匹棕色的駿馬卻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揚起前蹄嘶鳴了一聲,然後急躁地開始跺著後蹄後退,一時間,城門下亂了。

“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快,快,快,拉住那匹馬......”

“保護小姐......”

“保護公子......”

“來人啊,來人啊......”

各種聲音如潮水一般瞬間湧起,驚的莆雲宛忍不住捂了捂耳朵,朝著那匹有些發癲的棕色駿馬看了一眼,看著它焦躁地搖擺著頭亂踏蹄子,驚起周圍其他的馬匹也開始發亂,拉動馬車把她擠在中間之後,莆雲宛雙眼一厲,伸手直接探向那匹棕色駿馬的韁繩,一個翻身就騎到了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