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於世間。

這三日來,他們並非一點兒收穫都沒有。

目之所及處,皆是秩序井然:街道自動清掃,無需人力;車輛分時執行,不堵不亂;人行道旁的綠色植物繁盛蔥鬱。

“女子竟能治國理政,還治理得井井有條……”他私下唸叨一句,旋即捂住嘴巴,生怕被聽了去,又被扔出去。

他們眼睜睜看著這裡女子上下通達,男子也毫無怨言,甚至不少人以妻子在職為傲。

有人悄悄問過一位學子,女子執政是否曾引發混亂,那人一愣,反問:“為何會混亂?有能力者上,不是理所當然?”

使團的人一時間無言。

隨行的女學生卻比他們更為震撼。

初見之際,她們也曾難以置信,但很快,這種女子掌權的現實帶來的,並非憤懣,而是震撼之後的自省與憧憬。

“她們和我一樣,都是女子。”有少女低聲說。

“可她們卻能發號施令、調遣男子。”另一人喃喃。

幾名來自京中的世家小姐更是眼中閃光,恍若大夢初醒。

有人抱著厚厚的手冊研讀個不停,有人趁夜偷偷記錄日記——寫下今日所見,字跡顫抖,筆鋒卻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這一夜,註定無眠。有人開始重新思考自己未來的模樣。

使團中,也有男子看著那些沉默不語卻眼神灼亮的少女們,終於明白,這趟出使,遠遠不只是商貿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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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帶一帶自己鄰居,又不能讓鄰居進步太快的事,是大家統一投票決定的。

畢竟人類歷史要有自己的程序,若是一步昇天,會有很多的問題。

使團們除了在大晉和大梁兩地招收學生,也琢磨著讓兩國在民間解放一下生產力。

他們在兩國境內開設了好幾個工廠,分佈在人口稠密或靠近驛路之地,專門招收願意做工的女子。

最初吸引來的,大多是家中拮据、謀生艱難的女子。

人們原以為女子在工坊中只能做些粗笨苦累之活,誰知那工廠分工極細,有剪裁、縫紉、裝配等多道工序。

每個工廠的活計不一樣,但每人只需做好自己那一環,十分輕鬆。

這些女工每日干活八個時辰,不僅能每日拿到五文錢,還能按月發放乾淨的布衣一套。

有人回家後將工坊裡的銀子和衣料一擺,婆家竟比見到金子還驚喜。五文錢,幾乎是尋常男人在市井挑擔一日所得,而如今卻能由家中婦人掙來。

這自然在坊間掀起了一股浪潮,人人奔走相告,女兒能掙錢、能養家,成了許多窮苦人家的希望。

然而,使團並未就此滿足。工廠內部規定,所有入工廠之人,必須參與掃盲識字班學習,識不得字者,無法晉級、無法漲薪。

識字班每日晚課一個時辰,由特地從東大陸帶來的先生教授,從最基本的字詞教起。

識字班按月測試,滿一個月需能識二十字,兩月為一輪考核。

考試透過者,日薪立漲一文,若連續三輪皆過,更有機會被送入更高一階的學習所——學習手工技藝或管理事務。

可若連續兩次不過,便要從工廠開除。

這一規定在最初引發了不小的非議。有婦人哭訴道:“我識不得字,小時候沒學過,如今年紀大了,叫我怎學?”

管事只是道:“識不得字的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工賬如何記?物品如何識?賬目如何對?我們出這麼多的錢,就是要識字的人。不識字要你有什麼用?”

話雖重,卻也擊中了許多人的軟肋。

那些原本對識字無感的女工們,一個個開始正視學習。有人用飯後時辰偷偷描紅,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