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八年二月十五,天色未明,梁家小院已人影憧憧。
二公子梁晨數日之前便從梁州趕回,此刻肅立於祖宗牌位之前,手持沈博毅所書的硃紅婚書,聲若洪鐘,字字鏗鏘:
“列祖列宗在上,伏惟庇佑新婚夫婦蕭峰、梁紅玉,琴瑟和鳴,白首同心,瓜瓞綿長!”
語畢,梁晨袍袖一拂,三拜九叩,額角觸地,咚咚有聲,顯是誠心祈告。
與此同時,閨閣之內,燭影搖紅。
梁紅玉端坐於銅鏡前,侍女纖指翻飛,敷粉施朱。
胭脂點染櫻唇之際,那古舊鏡面水光瀲灩,竟映不盡她眉目間流轉的清華。
這時,長姐梁紅葉手捧一頂光華璀璨的九翬四鳳冠穩步而來,將其穩穩戴於妹妹頭上。
看著嬌豔的妹妹,梁紅葉眸中淚光閃爍,接著便取出一柄烏木戒尺。
梁紅玉心領神會,盈盈起身,行至長姐面前,屈膝正坐,柔聲道:“請長姐訓示。”
戒尺輕落,在紅玉掌心敲出一記脆響。
梁紅葉聲音清越,穿透寂靜:“新婦可知何為禮法?”
“長幼有序,內外有別。”紅玉應聲而答,如珠落玉盤。
“新婦可知何為教化?”
“儉德立身,仁愛睦族。”
“新婦可知何為融情?”
“戒絕偏私,時常交談。”
“新婦可知何為夫妻?”
梁紅玉螓首微抬,眼中光華湛然,一字一頓道:“勿欺即忠,惟有郎君。”
正常的婚娶過程中,應該是有母親來訓誡宜家之道,可他們的母親在得知父親戰死之後不但得不到朝廷的嘉獎,還背了這麼大一口鍋,憎怒之下以死明志。
可她的死並沒有觸動朝廷,京城的官老爺們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因此,梁紅玉出嫁時,這項工作便落到了大姐身上。
等訓誡完時,梁紅玉的掌心已經紅通通的了,梁紅葉心疼的握住了妹妹的手,柔聲說道:“三娘,今後便是蕭家主母了,願你一切順利、兒孫滿堂。”
“多謝長姐。”
梁紅玉緩緩起身,看著長姐感動的說道:“姐姐,辛苦你了。”
這時,一陣喜慶的音樂聲從遠處傳來,接著便是一陣陣此起彼伏的爆竹聲,顯然是接親的隊伍來了。
梁家大門口,梁振作為第一關擋住了新郎蕭峰的去路,朗聲說道:“想娶我家三姐,先過我這關!”
蕭峰聞言大笑道:“那小郎君是文鬥還是武鬥?”
梁振看了一眼蕭峰身後的伴郎團,盧俊義、武松、張清、李逵、許貫忠...
這陣容打東京都夠了,他選個錘子武鬥!
於是,梁家小郎君揚起頭說道:“我梁家雖然以武傳家,但文采也不曾落下,所以我這關是文!”
“北斗闌干夜未扃,仙凡有路隔滄溟。雲外客持何信物?敢教銀漢渡雙星?”
蕭峰等人紛紛扭頭看向了許貫忠,這種攔門詩他們這群大老粗不會!
許貫忠微微一笑,從容應對道:“不憑麟筆不憑翎,唯剖冰心對玉庭。若問天河舟楫事,金蘭盟刻三生石!”
“好!!!”
李逵聽不懂,只覺得許先生從容,那必然就是對上了,所以也不管梁振什麼反應,先叫好就是了。
梁振皺著眉頭想了想,無奈的讓開身位道:“恭喜郎君,這一關過了。願郎君與三姐今後琴瑟和鳴,鸞鳳和鳴。”
“哈哈哈...多謝小郎君!”蕭峰大笑著朝著梁振抱拳,隨後領著一隊人馬走進了梁家院子。
梁紅燕一身銀甲襯得身姿挺拔,手按長弓立於當場,朗聲道:“我梁家世代習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