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上木鍋蓋,小火慢慢煨著,然後轉身往旁邊的灶膛裡添了把柴火,火苗“噼啪”作響,鍋底很快就燒得發亮。

“媳婦兒,把案板底下那個青蘿蔔遞給我。”

秦明挽起袖子,往熱鍋裡倒了勺豬油。

油花在鍋底化開,滋滋冒著香氣。

陸怡彎腰從菜筐裡挑了個水靈靈的蘿蔔,順手在圍裙上把水擦了擦:“這蘿蔔甜著呢,紅燒正好。”

秦明接過蘿蔔,刀工利落地切成滾刀塊。

雞肉已經用醬油醃上了,這會兒正泛著誘人的醬色。

他把雞肉“嘩啦”倒進熱油裡,頓時騰起一陣帶著醬香的油煙。

“刺啦——”

雞肉在鍋裡翻炒著,秦明手腕一抖,撒了把幹辣椒和花椒。

陸怡湊過來往灶膛裡添了根柴,火光映得兩人臉上都紅撲撲的。

“火候正好。”

秦明把蘿蔔塊倒進去,翻炒幾下後舀了勺燉雞的高湯澆上。

褐紅的湯汁咕嘟咕嘟冒著泡,蘿蔔漸漸染上了誘人的醬色。

陸怡揭開燉雞的鍋蓋,熱氣混著菌香撲面而來。

她用筷子戳了戳雞肉,滿意地點點頭:“再燉半個時辰就爛糊了。”

說著往湯裡撒了把翠綠的蔥花。

院子裡突然傳來腳步聲,宋槐花挎著竹籃推門進來:“老遠就聞見香味了,這是做什麼好菜呢?”

“媽來得正好。”

秦明擦了把汗,指著兩口鍋笑道,“野雞兩吃,燉湯和紅燒,就等您和爸來開飯了。”

陸母探頭看了看鍋裡,紅燒雞塊裹著亮晶晶的醬汁,蘿蔔吸飽了湯汁,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她笑著從籃子裡掏出個粗瓷碗:“我帶了新醃的酸菜,正好解膩。”

灶間的煙火氣越來越濃,紅燒雞塊的醬香混著酸菜的清爽,飄滿了整個小院。

秦明擦了擦手,望著忙活的娘倆,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不多時,院門外傳來了熟悉的咳嗽聲,秦志國揹著手走了進來。

宋槐花忙不迭的迎了上去,“老頭子,就等你了。小怡今兒可是做了野雞兩吃呢。”

“是嘛。”

說著,秦志國吸了吸鼻子,笑著道:“我說怎麼隔著二里地就饞的慌,敢情今兒是有野雞吃啊。”

說話間,他來到了井臺邊洗手,水花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堂屋。

桌子上已經擺開了。

粗瓷碗裡的黃澄澄的油花浮在湯麵上,襯著那黑褐色的榛蘑格外的鮮亮。

秦明端著紅燒雞塊過來,醬色濃稠的湯汁還冒著小泡,蘿蔔塊吸飽了汁水,晶瑩透亮。

“爸,您坐這兒。”秦明用圍裙擦擦條凳。

宋槐花把酸菜碟子往桌子中間推了推,醃得脆生生的芥菜絲上還點綴著幾粒紅辣椒。

秦志國從懷裡掏出個小陶壺,得意地晃了晃,“上次你倆給我和你們娘拿的酒,配今兒的菜正好。”

“來來來,咱們一家人喝一個。”

“好嘞。”

說話間,四個粗陶酒杯碰在一起,濺起的酒液在桌面上畫出深淺不一的圓痕。

“媽,你嚐嚐這個。”

陸怡夾了塊雞腿肉擱在婆婆宋槐花碗裡。

燉得酥爛的雞肉輕輕一抖就脫了骨,宋槐花用筷子尖挑著嚐了嚐,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咱們小怡的手藝就是好,蘑菇幹經過這麼一燉,鮮得我舌頭都要掉了。”

秦志國則笑眯眯的抿了一口酒,喉嚨裡滾過一陣溫熱的甜香,他咂了咂嘴,伸手又夾了一塊紅燒雞塊。

那雞塊燉的極透,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