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霧鎮彷彿被一層無形的枷鎖禁錮,終年籠罩在灰白色的霧氣之中。青石板街道上,細密的水珠凝結成一層薄霜,每一步都發出清脆的“嘎吱”聲,彷彿在訴說著這座小鎮無盡的孤獨與詭異。

李長風站在街邊,伸手輕輕觸碰老宅的磚牆,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他微微皺眉,劍眉下那雙銳利的眸子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彷彿能洞察一切邪惡。他的面容剛毅,下巴上微微泛著鬍渣,顯示出連日奔波的疲憊,但眼神卻依舊如鷹隼般銳利。他緩緩抽出腰間的伏魔劍,劍身在霧氣中泛著冷光。

“這瘴氣能蝕人魂魄。”張雲鶴站在李長風身旁,皺著眉頭,用桃木劍輕輕挑起一縷霧氣。他面容清瘦,眉宇間帶著一絲儒雅之氣,但眼神中卻透出道士特有的銳利與冷靜。劍尖瞬間結出一層薄薄的冰晶,霧氣中瀰漫的陰氣讓他不寒而慄。他緊握桃木劍,步伐輕盈卻堅定。

“鎮上居民恐怕早已……”他話音未落,街角突然傳來一陣木輪碾過石板的吱呀聲。眾人警覺地望去,只見三個佝僂的老嫗推著一輛破舊的板車緩緩走來。車上堆滿了腐爛的瓜果,散發出陣陣惡臭。老嫗們的脖頸處纏繞著墨綠色的藤蔓,瞳孔泛著妖異的青灰色,她們對路過的道士們視若無睹,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

李長風的臉色微微一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些老嫗恐怕早已被邪氣侵蝕,成了行屍走肉。”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透出一絲警惕。他握緊伏魔劍,劍尖輕點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眾人沿著遠處飄來的裊裊炊煙,終於找到了鎮上唯一的客棧。客棧的牌匾上,“往生居”三個字滴著黑水,彷彿剛剛從血池中撈出來一般,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推開門,一股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大堂裡昏暗而潮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黴味。十幾名食客零散地坐在破舊的木桌旁,他們的面色青白,面板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灰暗色調,眼神空洞而呆滯,彷彿失去了靈魂。他們機械地咀嚼著盤中蠕動的蛆蟲和腐肉,臉上卻帶著一種詭異的滿足感,彷彿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死去。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個獨臂漢子站在櫃檯後。他身材矮胖,肚子圓滾滾的,像是一個充氣的皮球。他的臉龐浮腫,面板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蠟黃色,獨眼中閃爍著陰森的光芒。肩頭爬出半截蜈蚣,正貪婪地啃食著腐肉,而他卻渾然不覺。

掌櫃穿著一件破舊的黑色長衫,衣襬處沾滿了汙漬和血跡,顯得格外刺眼。他的獨臂上纏著一條幹枯的藤蔓,彷彿是某種邪惡的裝飾。他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眼睛深陷,閃爍著陰森的光芒,聲音沙啞而低沉,彷彿從地底深處傳來。

“上房每晚三錢陰德。”掌櫃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彷彿在歡迎一群不知死活的客人。

李長風冷笑一聲,露出一絲不屑。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眼神中透出一絲殺氣。他將劍鞘重重拍在櫃檯上,震碎了幾隻正試圖偷弟子錢袋的屍蟞。

“要三間通陽房,再來七碗硃砂拌飯。”李長風冷冷說道,聲音低沉而有力。

掌櫃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但很快又恢復了那詭異的笑容:“幾位客官請隨我來。”

眾人剛要上樓,牆上的《鍾馗捉鬼圖》突然滲出鮮血。畫中的惡鬼獠牙緩緩伸長,彷彿要破畫而出。張雲鶴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透出一絲凝重,他緊握桃木劍,劍身微微顫動,似乎隨時準備出手。

子夜時分,李長風的房間變得異常安靜,只有窗外的霧氣在無聲地流動。李長風靠在窗邊,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劍柄,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張雲鶴則盤腿坐在地上,閉目凝神,眉心微微蹙起,似乎在感應著某種不祥的氣息。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