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原來這就是江家的陰謀,原來這天下,總有人把“野種”當金貴的玉。

“程將軍。”他蹲下來,替程烈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甲繩。

“我問你,北境無主的荒地,哪處最多?”

“關..關外”程烈愣了愣。

“自打當年您祖父帶我們投奔這大慶帝國,關外就變得人煙稀少。”

“很多地方都荒著,草比人高,蛇鼠橫行,可那地肥得流油,撒把種子能收半車糧。”

“有地圖嗎?”蕭冷眼睛亮了。

“這地圖是十幾年前的,近些年很少有人出關了。”程烈他從懷裡摸出張皺巴巴的地圖。

“程將軍”他展開地圖“我要帶這些村民去關外,種土豆,開荒地,讓北境的窮百姓都有飯吃!”

“土豆?”程烈湊近些:“就是村民說的土疙瘩?”

“對。”蕭冷指了指李嬸子懷裡的娃,那娃正啃著塊烤土豆,嘴角沾著黑灰。

“這玩意兒耐凍,能存,大旱年也餓不死人。要是能在關外種上幾千畝...”

“程將軍,以你的看法,我們去哪可以。”

“就這”程烈摸了摸鬍子,思考半天在地圖上指出一個位置。

“這裡據說是前朝的都城,這附近是平原,再往東百里便是大水。”

“前朝都城?大水?是大海吧!”蕭寒指著地圖。

“既然程將軍如此看好此地,我們....”

“蕭公子!”羅老伯突然擠過來。

“我懂種地!這土豆我在山上見著過,根鬚淺,沙土地也能活!”

“要是您信得過我,我給您當佃戶,保證種出又大又圓的土豆!”

“我也會!”王二嬸舉著手。

“我家那半畝爛泥塘,往年種麥收三鬥,種土豆能收一石!”

“好!”蕭冷拍了拍羅老伯的肩。

“明日出發,程將軍帶玄甲騎開路,村民們收拾細軟,鍋碗瓢盆都帶著,關外的土,得用咱北境的鍋來煮!”

“那陳狗剩的糧庫?”程烈指了指陳狗剩的大院。

“開倉!把糧分給村民,夠吃到關外的。剩下的裝車上,到了關外當種子。”蕭冷眯起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得令!”程烈轉身喊了句,玄甲騎立刻衝進大院。

不多時,白花花的米袋被扛出來,李嬸子摸著米袋直掉淚。“上回見這麼白的米,還是我嫁人的時候...”

“蕭公子!”程烈突然跑回來,手裡舉著個賬本。

“陳狗剩的賬冊!記著這些年給江家送了多少糧,光是去年,就有兩萬石軍糧!”

蕭冷接過賬本,翻到最後一頁,只見墨跡未乾的“江氏私庫收糧兩萬石”幾個字刺得他眼睛疼。

他想起江淑寧在地窖裡堆成山的米袋,那米袋上還沾著新泥。想起流民啃著凍餅的模樣。

想起張媽嘴角的黑血,原來江家的手,早伸到了最窮的村子裡。

“程將軍,”他把賬本塞給程烈。

“這賬本,等我到了關外,你派人送到鎮北城。交給大郡主,或者....”他頓了頓,“交給鎮北王那老匹夫”

“末將明白。”程烈點頭。

“蕭公子!”羅老伯突然喊他,“我家那半畝地契,能帶著嗎?”

“帶!”蕭寒摸了摸他的地契,“到了關外,地契上的名字還是你的。北境的地,該姓蕭,更該姓咱老百姓!”

“好!”羅老伯抹了把臉。

“我這就去喊老李家的小菊,她腿斷了,走不動路,咱用板車拉她!”

“我幫您!”程烈揮了揮手,兩個玄甲騎立刻抬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