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霧未散,蕭硯冰捧著個朱漆食盒推開蕭寒屋門。

“起來啦,小寒,來趁熱吃。”她將食盒放在桌案上。

“夜裡風大,我讓王嬤嬤給你加了碳...”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粗重的腳步聲,蕭雲晴扛著刀進入屋內,玄甲上的冰碴子“叮叮噹噹”掉落一地。

“哎,大姐來的夠早!我給小寒挑了一個侍衛,在門外侯著呢!”

“雲晴,哪有一大早就抗刀上門的?”蕭硯冰無奈的搖了搖頭。

“二姐”蕭寒咬了口糖糕,甜的眯眼:“我要那侍衛做什麼,反而不自在了!”

“臭小子!你想幹什麼!還嫌棄不自在!”蕭雲晴的刀“哐當”一下扔在桌案上。

“倒是大姐,要出城,不如把侍衛給她。”蕭寒目光落在蕭硯冰身上。

“大姐!”蕭雲晴拍案:“小寒說的對啊!侍衛就派給你吧!”

“我帶了商會的侍衛,不打緊的。”蕭硯冰一怔。

“你那商會護衛哪有我這玄甲騎能打!我讓人挑二十個最壯的,遇到劫匪如砍瓜切菜。”

“兩位郡主,大,大事不好了!”正鬧著,院外丫鬟慌慌張張跑來。

“涼城候府的人到了正堂!說...說是要退婚!”

“退婚?”蕭雲晴正揪著蕭寒的耳朵。

“蕭汪衍的婚事?”

“太好了,瞧瞧去!”

前廳裡炭盆燒得正旺,卻掩不住空氣中的冷意,蕭戰宏端著茶盞正皺眉,蕭硯冰捏著帕子站在他身後。

蕭素雪扒著門框往內瞧,蕭汪衍縮在江淑寧身後,錦袍前襟還沾著隔夜的酒漬,昨夜他躲在暖閣裡灌了半壇桂花釀,說是要“借酒消愁”。

“沈大人,你這是唱哪出?”蕭戰宏端坐在主位,聲音沉的像壓了一塊冰。

“這婚書是當年老王爺定下來的,你如今想要退?”

沈延川額頭不斷冒出冷汗,偷偷瞥了眼女兒:“王爺,小女不懂事.....”

沈璇煙抬眼看向蕭汪衍的模樣,昨夜她又夢到了前世,粗布繩索勒進手腕,下人們嬉笑著扯她的嫁衣。

“蕭世子說了,沈小姐金貴,該給六十歲的尚書老爺當填房!”

“蕭世子說你該給尚書老爺當填房,哈哈...!”

“是我要退的!”沈璇煙突然開口,聲音清凌凌的,像是把王爺言語中的冰塊敲碎。

“蕭世子偷詩殺人!我沈璇煙不會嫁給髒心爛肺之人!”說著她掀開木匣,取出泛黃的婚書。

“唰”的一聲,婚書被她撕成兩半。

蕭汪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沈妹妹!我是被冤枉的!那首詩是我自己作的!別聽那個野種血口噴人!”

“沈小姐好大的膽子!江家與涼城候同朝為官!你今日悔婚!當江家是死的!”江淑寧拍案而起。

“江氏!”蕭戰宏拍桌:“這是鎮北王府!你還敢威脅外臣!”

“你也配當母妃!再敢叫喚!信不信老子拿劍鞘抽你!”蕭雲晴用到敲了敲窗框。

蕭硯冰抓住沈璇煙手腕,溫聲問道:“沈小姐你可想清楚了?退婚這事情一旦傳出去,你的清譽....”

“大姐!”蕭寒突然開口,他倚在門框上,嘴裡磕著瓜子。

“沈小姐要的不是清譽,而是一個公道,一個視人命為草芥的,怎能託付終身!”

“蕭公子,民女感謝您!”沈璇煙望著他,眼底泛出淚花。

“王爺...小女任性...這婚書...”涼城候急的直搓手。

“沈大人。”蕭戰宏目光掃過地上的碎婚書。

“婚書既然撕了,便不作數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