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蕭戰宏猛地甩袖,震得茶杯都滾落在地。

他突然想起老王爺說過,寒兒有自己的宿命。

他今天才知道,這小子壓根不是什麼王府的養子,而是要掀翻大慶乃至整個天下的猛龍!

蕭寒扯了扯唄揉皺的棉袍,這是大姐連夜改的,還帶著她身上的香氣。

他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又瞥了一眼人群角落的蕭汪衍,突然笑出聲。

“諸位!寒某今日來學堂,不是來當什麼弟子的,也不是受人崇拜的!”

“是來告訴某些人....”

他指了指蕭汪衍。

“野種的詩!比某些人的命還金貴!”

江淑寧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這野種必須死!

“蕭公子乃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周鶴年聲音帶著哭腔。

“若肯入我鎮北學院,老朽願以上書朝廷封你為鎮北學正!”

“若是不肯,在下也可向陛下請求,助你入仕。”

臺下突然炸開鍋,有求愛的,有求收徒的,竟然還有男人求愛。

“院長莫不是老糊塗了!”江淑寧突然笑出聲。

“這野種連族譜都敢燒,哪配代表學院入仕!我鎮北王府的臉,都要被他丟盡了!”

蕭汪衍猛地抬頭,母妃的話像一根根銀針猛扎他的心窩,如果蕭寒都不配,那我呢....

“夠了!”蕭戰宏的怒吼震得房簷積雪簌簌掉落。

“江氏,你真當本王不知道你那些腌臢心思?”

他突然轉向周鶴年,語氣緩和幾分:“院長的心意本王領了,寒兒畢竟年輕,入仕一事....”

“父王!”蕭硯冰突然上前。

“若論才學,滿朝文武有幾人能作出“天生我材必有用”?”

“若論膽識,他敢燒族譜砸祠堂,這不正是陛下需要的直臣?”

“好!”周鶴年猛地起身:“就決定了!”

“明日老夫便進京面聖,推薦蕭公子為鎮北巡查使!”

“巡察使?”江淑寧的聲音陡然尖利:“那可是正五品!他一個野種....”

“住口!”

“你母子二人立刻返回王府!閉門思過!”

蕭汪衍踉蹌著後退,後腰撞上桌角時碰翻了沈璇煙的古箏。

他突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那野種留不得,否則鎮北王府的江山都得成他蕭寒的!”

“謝院長抬愛。”蕭寒對著周鶴年深深鞠了一躬。“在下定不會辜負“天生我材”四字。”

說完蕭寒便拉著蕭硯冰跑出去。

馬車上的暖香裹著藥草味。

蕭硯冰把銅手爐塞進他懷裡,又摸了摸他的後頸:“還冷不冷?方才在學院,我瞧著你直跺腳。”

“不冷。”蕭寒冷著臉往手爐裡哈氣,“大姐的手爐最暖和”

“小寒!”蕭硯冰拿出一個檀木匣“這裡有一千兩銀票,這麼多年都沒給過你零花錢。”

“謝謝大姐!”蕭寒滿臉微笑,這是這麼多年他最開心的時候。

“大姐你怕不怕我給你惹麻煩。”蕭寒挑了挑眉。

“你啊,”蕭硯冰輕笑,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裡面是新烤的糖炒栗子。

“能把院長逼得下跪的人,大姐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突然壓低聲音,“江氏的密信我讓人送去了京城,陛下....”

“大姐不必說透。”蕭寒咬開一顆栗子,甜香混著焦糊味在舌尖炸開。

“不用問我就知道,這封信肯定被壓下來了!想必現在朝中,江氏已經佔據主導地位了。”

馬車“吱呀”停在王府角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