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

十字街頭正在行刑。

滿城百姓圍得人山人海,水洩不通。

一個牛高馬大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提著一口鬼頭刀威風凜凜地站在犯人身後。

他這口鬼頭刀乃是祖傳寶物。

刀尖吹毛斷髮,刀鋒削鐵如泥。

長三尺七寸,能砍去三魂七魄。

寬六寸七分,可斬盡六慾七情。

烏木刀柄,黑中透亮。

刀頭是個鬼頭,頭上長角,口出獠牙。

犯人披頭散髮披枷戴鎖的跪在地上,明明烈日當空,卻是抖若篩糠。

“哥哥!”

旁邊一個跟彪形大漢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小押獄雙手端上一碗烈酒。

彪形大漢接過這一碗烈酒,不假思索地一揚脖子:“噸噸噸噸噸……”

把空酒碗還給小押獄,看到小押獄古怪的神情,彪形大漢才反應過來:

又忘了!酒要噴刀上,不噴不專業……

彪形大漢面不改色,理直氣壯地吩咐小押獄:“再來一碗!”

人群中傳來了低聲鬨笑,原本殺氣騰騰的刑場硬是被他搞得歡聲笑語。

正高聲宣讀犯人罪行的當案孔目沒好氣地拿眼角夾了彪形大漢一眼:還說是祖傳的,啥也不是!“節級莫非忘了?”

惡貫滿盈的死刑犯都嚇得渾身直突突,淚流滿面的小聲提醒彪形大漢:

“小人送過常例,求節級刀快些……”

“噤聲!”

彪形大漢乾咳一聲:“你放心,我蔡福是出了名的快!”

哥哥這幾日好像不太機靈的樣子……

小押獄微微搖頭,又倒了一碗酒給蔡福。

蔡福接過酒來吃了一大口,“噗”地噴在鬼頭刀上:這是祭刀,也是辟邪,亦是壯膽……

等到當案孔目宣讀完畢,小押獄薅住犯人的亂髮,露出他的後脖頸。

蔡福深吸一口氣,雙手合握沉重的鬼頭刀,死死盯著犯人的後脖頸。

“斬!”

隨著監斬官一聲令下,蔡福猛然掄起了鬼頭刀,刀光一閃,快如閃電!

“唰——”

犯人人頭落地,方才失聲驚呼:“真快!”

蔡福條件反射的往側後方退了一步,避開了那沖天而起的血色噴泉!身不染血,刀也不染血。

“彩!”

“好快的刀!”

“不愧是‘鐵臂膊’,果然一刀兩斷!”

圍觀群眾大聲喝彩,個個興奮得面色潮紅,彷彿欣賞了一場視覺盛宴。

蔡福轉身就走,頭也不回,既不理人,也無表情,更不東張西望。

所過之處,百姓們都為他一身煞氣所懾,身不由己的為他讓出了路。

蔡福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了大牢裡,眼睛都不眨一下。

進了公廳,蔡福才長出一口氣,好像葛大爺一樣一屁股癱坐在交椅上。

雖然已經魂穿過來一段時日了,雖然已經融合了“鐵臂膊”蔡福的記憶,雖然已經對砍頭的工作熟能生巧如同庖丁解牛……

來自於二十一世紀同名同姓的蔡福,在每次行刑之後仍然免不了心裡沉悶。

穿越之前他正在看一本水滸同人《水滸:狗官,你還說你不會武功?》。

就因為給作者王袍打賞了一個白銀盟,他就穿越了,上哪兒說理去?穿越了不是壞訊息,壞訊息是沒系統,穿得還是蔡福這種小卡拉米……

好在原版蔡福的個人條件還不錯:二十五歲,儀表堂堂,身強力壯,在一線大城市有錢、有房、有編制……

還有一個同父同母的嫡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