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突然在太后面前跪下,啜泣著道:“太后娘娘,鳶兒就是妾身失蹤多年的女兒,不會有錯的!”

“她肩上的痣,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啊!”

太后微微蹙眉:“你突然跪下做什麼?快起來。”

許氏卻抓著太后的裙襬,不肯起來:“太后娘娘,妾身斗膽懇求您,讓我們母女團聚吧……”

說著,她又對著趙玖鳶哭紅了眼:“鳶兒,我是娘……我是你的親孃啊——”

“快二十年了!孃親想你想得快瘋了……”

她想將趙玖鳶摟進懷中,可又怕弄痛她的傷口,只能用微微發抖的手,輕輕撫摸她那張小巧的臉。

趙玖鳶一時有些發懵,臉頰傳來溫熱的觸感,讓她心中泛起漣漪。

她沒想到許氏會這麼激動,也沒想到許氏竟然這麼輕易就認定趙玖鳶是自己的女兒。

她心中的懷疑也被沖淡,胸腔漸漸被一種異樣的感覺填滿。

該不會,許氏真的是她的親孃?難道謝塵冥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

趙玖鳶有些不敢相信,一時間也被許氏的情緒感染,鼻尖發酸起來。

許氏哭得如此令人動容,太后也不好做那個冷血的人,只好應道:“好好好,當年你因思女心切,險些犯了癔症,哀家又怎麼忍心拆散你們母女。”

可她話鋒一轉:“只不過,鳶兒畢竟是公主的婢女,這終歸……還是要阿瑤肯放人才行。”

許氏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太后將這事推給了公主,讓她去向玄瑤要人。

趙玖鳶的心也一沉。

若是去求玄瑤,恐怕可沒這麼容易。

但是她倒也並不是很擔心,她現在已經相信,鎮國公夫人真的很想找回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了女兒,她應該會想出辦法。

果然,許氏抹了一把淚,眼神變得堅決:“好,好,那妾身去求公主。只要她肯讓我們母女團聚,妾身願給公主當牛做馬。”

她又看向趙玖鳶,細細地看著她的眉眼,鼻子,嘴,哽咽道:“鳶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趙玖鳶眼底也閃著淚光:“國公夫人……您……”

“哎,還叫什麼國公夫人,丫頭,還不改口嗎?”太后道。

趙玖鳶有些猶豫:“奴婢不敢……奴婢害怕,是一場夢。”

她是真的有些叫不出口。

這話惹得許氏更加心痛,一雙淚眸滿是憐惜。

“鳶兒,不急,我們來日方長。”她說。

“好了,今日鳶兒丫頭也累了,許氏,不如先隨哀家離開,讓丫頭好好休息吧。”太后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許氏雖然不捨,但也只能應道:“是妾身不好,惹得太后頭痛。妾身扶您回房,幫您點上安神香……”

她扶著太后站起來,眼神卻仍舊落在趙玖鳶身上。

“鳶兒,你好好修養,娘一定會來接你的。”許氏道。

趙玖鳶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僵硬地點點頭。

待兩人離開,她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她感覺怪怪的,彷彿還沒習慣叫另一個人母親,也有些不習慣許氏的眼神。

她有些好奇,為什麼許氏能那麼確定,她就是自己的女兒。

難道自己這張臉,真的和她的兄長很相似?

可是先前怎麼沒人發現?

趙玖鳶滿腹疑問,可最讓她擔心的,是玄瑤不肯放人。她也想不出玄瑤會提出怎樣的條件,若是玄瑤提出許氏無法做到的事……也不知道這個親媽會不會放棄她。

她帶著種種問題,又陷入夢鄉。

再醒來時,天色竟然已經全黑,屋中也沒有一盞燭火,她頓時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