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山巔的晨光被厚重的雲層切割成碎片,葉雲舟撫摸著平衡之印上新增的裂紋,指尖殘留著昨夜大戰的餘溫。重明幼獸突然發出尖銳的啼鳴,金色瞳孔倒映著天際湧來的墨色雲團——那些翻滾的雲霧中,竟夾雜著數十道混沌氣息凝成的猙獰面孔。
“混沌之主的侵蝕在加速。”風無痕的星圖碎片劇烈震顫,原本純淨的星軌上爬滿蛛網狀的黑色紋路,“根據星象推演,祭壇與深淵的連結正在加固。”寒璃的霜華劍自動出鞘三寸,冰芒卻比往日黯淡幾分:“方才巡查結界時,發現東麓的星辰鎖鏈有被人為破壞的痕跡。”
楚離的骨鞭驟然甩在岩石上,炸出一片火星:“老子就說那群仙域老東西靠不住!指不定誰給混沌通風報信呢!”他這話如同一把利刃擲在眾人之間,陰冥宗倖存者中有人下意識按住腰間骨幡,百草谷弟子的指尖也悄悄勾住了毒囊。
“都冷靜點。”巫瑤的九黎圖騰在掌心亮起,金紅色光芒壓制住躁動的靈力,“先確定結界破損的原因。”她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驚呼聲——一名凌霄劍宗弟子渾身是血地踉蹌跑來,咽喉處插著半截染血的玉簡,玉簡上纏繞的黑霧正順著傷口侵蝕他的經脈。
葉雲舟瞳孔驟縮。這玉簡的形制與幽冥淵黑袍人持有的那半截一模一樣。他迅速展開星盾隔絕黑霧,卻見弟子臨死前伸出手指,在地面劃出一道扭曲的弧線,末端竟指向風無痕懷中的星圖。
“他、他在指認星隕閣?”陰冥宗宗主後退半步,腐壞的臉龐在陰影中扭曲,“星圖能溝通各界,若有人用它傳遞資訊......”風無痕的指尖猛地攥緊星圖邊緣,碎片上的紅光突然轉為詭異的幽藍:“不可能,星圖的共鳴之力只有守護者才能啟動——”
“但你曾用星圖向各界傳遞平衡之道。”寒璃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冰寒,她腰間的儲物袋突然爆開,數十枚刻著混沌符文的玉簡散落一地,“這些玉簡是昨夜在我營帳發現的,上面的氣息......與攻擊我的黑袍人同源。”
楚離的骨鞭瞬間纏上寒璃手腕,雷光在她頸側炸響:“你居然藏著混沌玉簡?老子早該想到,冰美人兒總是神神秘秘的——”“夠了!”葉雲舟的平衡之印重重砸在石臺上,三色光芒掃過玉簡,竟在表面映出風無痕的星圖殘影,“這是映象術的痕跡,有人在栽贓。”
風無痕的臉色瞬間慘白:“映象術需要接觸目標靈力......昨夜我為你輸送過秘藥。”他忽然轉身盯住巫瑤,“當時你的巫族法杖碰到了我的星圖碎片!”巫瑤的瞳孔猛地收縮,法杖頂端的混沌結晶突然爆發出刺目黑光,無數藤蔓從地下鑽出,纏住最近的百草谷弟子。
“巫族何時與混沌勾結了?”那弟子驚恐地噴出黑血,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她剛才給我們的解毒丹......”倖存的修士們紛紛後退,巫瑤手中的藥瓶“砰”地墜地,紫色藥液在石頭上腐蝕出滋滋白煙。葉雲舟這才驚覺,巫瑤的指甲不知何時變成了混沌特有的灰黑色。
“瑤兒,這是怎麼回事?”楚離的骨鞭懸在半空,聲音卻罕見地發顫。巫瑤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整個人懸浮而起,法杖上的混沌結晶裂開,露出裡面蜷縮的寄生體——與昨夜凌霄劍宗長老體內的如出一轍。“原來你們早就被寄生了!”葉雲舟揮劍斬向藤蔓,星辰之劍卻在觸碰到巫瑤的瞬間自動偏轉。
“傻小子,”寄生體的聲音混雜著男女老少的尖嘯,“巫族預言中的平衡者,不過是我們養的棋子罷了。從你拿到平衡之印的那一刻起,所有的‘巧合’都是我們的佈局......”巫瑤的身體突然炸裂成黑霧,其中一枚玉簡飛向葉雲舟,裡面封存的畫面讓他如墜冰窟——
畫面中,風無痕正將星圖碎片按在混沌祭壇上,黑霧中伸出的手掌與他相握;楚離的骨鞭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