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城外,暮春的柳絮如飛雪般漫過穿楊臺。薛成單手握劍,青霜劍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百米外的柳樹上,錢多多正踮腳將最後一片柳葉片夾在竹箭尾端,葉片上的蟲蛹已露出半透明紋路,隱約可見裡面蜷縮的蝶影。

"看好了,這葉片會被風吹向東北方。"錢多多甩袖點燃計時香,淡紫色煙霧中混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靈粉,"按照《流雲箭譜》記載,築基期修士最快可在三息內完成鎖定、運劍、擊發——"

話未說完,穿楊臺西側突然傳來馬嘶聲。三匹披甲烈馬衝破竹林,為首騎士腰間懸著刻有血紋的佩刀,正是三日前在藥田逃脫的血煞宗漏網之魚。薛成瞳孔驟縮,看見對方袖口翻出的幽冥教暗紋——原來血煞宗與幽冥教已暗中勾結。

"小心!他們想破壞測試!"慕傾城的驚呼從觀禮席傳來。她今日身著淡藍勁裝,腰間玉佩正隱隱泛起冰光,顯然已做好戰鬥準備。吳強則拍著肚皮站在她身側,掌心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桂花糕。

薛成卻紋絲不動,目光始終鎖定那片即將飄落的柳葉片。按照錢多多的要求,此次測試必須在"無外界干擾"的狀態下完成,而他早已用性光"看"透了全場:騎士的烈馬被吳強提前佈置的絆馬索纏住,錢多多袖中的透骨釘已對準對方眉心,就連那片柳葉的飄落軌跡,也在他的靈識感知範圍內。

第一息,柳葉片被東風托起,向北偏移三寸。薛成手腕輕顫,青霜劍發出低鳴。他想起醉刀翁殘魂說過的"刀隨勢走,劍隨心止",此刻的劍勢不應是追擊,而該是預判——就像提前在葉片的必經之路上埋下一道劍氣。

第二息,血煞宗修士丟擲"血魂幡",黑色煙霧中浮現出厲鬼虛影。慕傾城指尖冰稜驟現,卻見薛成依舊背對戰場,不禁咬牙射出三支冰箭。吳強則怒吼著衝進煙霧,龜甲虛影在後背展開,硬生生抗住修士的"血手爪"。

第三息,柳葉片終於開始下落,蟲蛹突然裂開一道縫隙。薛成的性光中,靈蝶的翅膀已微微顫動。他猛地揮劍,青霜劍卻在即將觸碰到葉片時轉向,劍尖擦著蝶蛹刺入樹幹——葉片打著旋兒飄落,恰好落在慕傾城腳邊。

"你故意失手?"錢多多皺眉揮散血魂幡的餘毒,"以你的劍速,完全可以在不驚動靈蝶的情況下刺中葉片。"

薛成搖頭,望著振翅飛走的靈蝶:"醉刀翁說過,真正的刀道不該只盯著目標,還要看見目標之外的生機。"他轉身看向臉色蒼白的血煞宗修士,青霜劍上還沾著幾片柳絮,"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修士突然噴出一口黑血,七竅湧出鬼火:"血煞宗的人...永遠不會開口..."話未說完,身體已化作飛灰,只留下一枚刻著"冥"字的令牌。薛成瞳孔微縮,發現令牌紋路與羅盤背面的偈語"劍出混沌"竟有幾分相似。

"是幽冥教的'勾魂令'。"錢多多接過令牌時指尖微顫,"此令一出,說明他們已經啟動了'三陰聚魂陣'。"他看向慕傾城,"慕姑娘,你家族的冰靈脈礦洞...恐怕已經被邪修滲透。"

慕傾城臉色大變:"不可能!父親說礦洞有凌霄宗古法封印..."

"醉刀翁就是凌霄宗棄徒。"薛成握緊羅盤,想起礦洞深處的石碑,"如果封印是他佈置的,那麼幽冥教很可能早就知道破解之法。"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掏出破甲刀——自賭石大會入手後,這柄刀就時常在靠近靈脈時發出震顫。

破甲刀剛出鞘三寸,刀柄處的"殺"字血紋突然亮起。薛成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屍山血海間,一名黑袍男子手持此刀砍斷鎖鏈;凌霄宗廢墟里,醉刀翁抱著斷刀痛哭;還有某個模糊的身影,將羅盤與破甲刀同時插入祭壇......

"薛兄弟?"吳強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你的眼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