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遍體鱗傷,也都無所謂了。

這樣就好。

不用再期待玫瑰,不用擔心荊棘會劃傷她的手。

淋雨時不必打傘,不用再怕濺起的泥水會弄髒她的衣襬。

只要她的世界繁花似錦,

我的世界就算永遠寒冬也無妨。

我選擇自媒體行業,不僅是為了快速賺錢。

因為輿論操控、標題黨、虛假廣告,一次次收割觀眾的智商稅。

亂象之下,是盤根錯節的利益鏈條。

輿論是一把雙刃劍,當它刺向我時,我深切體會到那種痛。

我不是受虐狂,更不是善罷甘休的性格,有些賬,遲早要算。

我在各大媒體公司輾轉。

不斷跳槽,不斷積累人脈。

經常工作到深夜,為了方便選擇住在公司附近的單身公寓,每晚獨自穿行在寂靜的街道。

深夜回家,總是不自覺的想起了她,但現實太殘酷。

即使雙眼痠痛到模糊,手指關節僵硬發痛,我也要繼續編輯著稿件。

10.

被上司劈頭蓋臉一頓訓斥,我依然能挺直腰背,認真承諾絕不重犯。

這樣的日子,年復一年。

偶爾也會在網上看到柳雨萱。

高中同學小微從國外回來,興奮地跟我分享訊息,說柳雨萱已經成為一線女星了,不負眾望。

她告訴我,柳雨萱最近為新劇做宣傳,全國各地都有路演活動。

我雖然回覆說我們已經分手了,卻還是忍不住搜尋她的行程。原來她真的要來這座城市。

那天細雨綿綿,如同化不開的思念。

她從保姆車上優雅下車,助理為她打著米色長柄傘。我站在寫字樓的天台,清晰地看見她精緻的側顏。

這是這些年來,我們最近的距離。

雨霧瀰漫中,我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即使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柳雨萱已經摘得影后桂冠,成為了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女。

而我,已經從媒體公司辭職,和小微合夥創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經過幾年打拼,也算小有成就。

我的父母也重整旗鼓,家裡的債務也都還清了。

再次相遇是在一場商業酒會上,我和小微都收到了邀請函。

她穿著香檳色長裙,舉手投足間愈發優雅從容,被眾多名流環繞,愈發光彩照人。

而我,除了必要的社交,始終躲在角落。雖然刻意迴避,卻還是在洗手間碰到了她。

她擋在門前,目光灼灼。我不得不抬頭與她對視。

“有創口貼嗎?”她語氣平淡,彷彿只是問候天氣。

她伸出手腕,給我看那道淺淺的劃痕。

我習慣性摸向西裝內袋。

還沒來得及拿出創口貼,她已經上前一步,將我擁入懷中。

她捉住我還在摸索的手。

“我很想你。”她輕聲說。

我愣住了,不敢直視她,只得慌忙而逃。

那晚,我躺在公寓的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眼,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

她說她想我。

可我不敢回應,也不敢奢望。

年少輕狂的愛戀,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勇氣。

這些年,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11.

小微說,柳雨萱要來工作室拍攝一組寫真,說這話時還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昭然若揭的暗示。

拍攝當天,我躲在工作室對面的咖啡館,面前的美式咖啡早已失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