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到了汪二懷裡。

她袖中跌出半截斷裂的銀鈴,叮噹聲撞碎在鐘乳石間。

“這是什麼東西?”徐清道。

沈月兒低頭,撿起那半截銀鈴,道:“這是我上小學的時候,在路上發現了一個沒見過的房子,在同學的慫恿下,我進去了……”

原來很久之前,沈月兒就已經是汙染者了。

一切的原因,則是這個鈴鐺。

那時候沈月兒還小,和一群小夥伴們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此時暮色將回家的小路燒成一片火紅的顏色,梧桐樹影裡突然顯出一角飛簷。

大家發現,那竟然是一座隱藏在樹林中的房子,而大家之前來來往往上學,誰也沒有注意到。

孩子們出於好奇,便決定上前檢視。

沈月兒當時膽子小,攥緊書包帶跟在眾人後面,看那棟老宅在夕陽裡泛著詭異的青灰色,有點不敢上前。

這時候她看到,同行的男生用樹枝戳開半朽的木門,黴味裹著焦炭氣息撲面而來,驚飛了簷角棲著的烏鴉。

一行人湧進去,沈月兒踩過門檻時,鞋子頓時陷進焦土裡,鞋面立刻蒙了層黑灰。

這裡的一切都很古樸,透著古香古色,只是到處都是黑灰,雕花的欄杆斷成鋸齒狀,燒得發脆的窗欞在風裡簌簌作響。

大家紛紛認為,這是電視裡的人搭出來的,用來拍戲的地方。

沈月兒也以為是。

她膽子大了一些,跟著大家往房子深處走去。

穿過一扇門的時候,沈月兒感覺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擦過耳垂,抬頭便看見那枚銀鈴懸在殘破的匾額下方,鈴身鏤刻的纏枝蓮紋竟纖毫未損。

這大概是拍戲的人忘了拿走,沈月兒踮腳想要去摘下鈴鐺。

這時,她嗅到鈴鐺散發的冷香,指尖觸到金屬的剎那,整棟宅子突然震顫起來。

房梁簌簌落下炭渣,男生們尖叫著逃出門去,她卻鬼使神差地扯斷了紅繩。鈴鐺墜入掌心的瞬間,西邊最後一線天光驟然熄滅。

巷口的霓虹燈牌開始閃爍,沈月兒攥著發燙的銀鈴往家跑。身後傳來細碎的爆裂聲,像是無數焦黑的木屑正從老宅剝落。

她不敢回頭,總覺得鈴鐺內部有東西在隨著心跳震動,彷彿囚禁著某個正在甦醒的脈搏。

“後來,我一覺醒來,鈴鐺便掛在了我脖子上。”沈月兒道,“再後來,這鈴鐺便一直跟著我,直到我變成了汙染者,才知道它應該是一個汙染物體,而真正的汙染源,我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