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水晶 (第1/2頁)

巫師沒有正面回答男人的話，而是話鋒一轉，問道：“小，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回大人的話，幾年前是您將我從洪水中撈出來的，從那之後到現在已經有6年了。”

男人的態度畢恭畢敬。

“家裡沒有外人，就不要說大人了，在外面叫我大人，我不挑你的理兒，在家裡，你該怎麼叫我？”

男人頓了頓，感激道：“爹！”

“哎！”巫師道：“我這輩子無兒無女，你就是我最親的人。我和你說句實話，這群人裡一個也沒人能活下來。”

男人吃了一驚：“爹，你是要動手殺他們嗎，他們可是將你像供神一樣信奉的。”

巫師搖頭道：“不是我要殺他們，而是天要殺他們孩子，我剛才讓你上洞穴深處去找，你可找到水了？”

男人搖了搖頭，道：“也真是奇怪了，這洞穴深處乾的很，別說水了，我就連溼潤的泥土都沒找到，裡面空間倒是很深，像皇帝的後花園一樣。”

“這就對了，所以說是天要殺他們，咱們鬧乾旱之前鬧下了幾年的大雨，即便現在大旱了好幾年，也不應該一點兒水都沒有。”

巫師道：“乾旱這幾年你爹我哪裡都去過了，不管是深山還是老井，不管是大湖還是大河，甚至是地下溶洞，我都去過。”

“可奇怪的是，原本的湖泊和河流都乾枯，這就算了，可深山和老井中都找不到一點兒水，就連地下洞穴裡也找不到水的痕跡，只有一把一把的幹沙，所有的水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

男人皺著眉頭：“爹你說的也對，水這種東西會往低處流淌。前幾年這麼大的雨，到處都都是水，就算這幾年一滴雨也沒有下，那些照不到太陽的地方也應該有水才對，而現在我們竟然在洞穴裡都找不到水的痕跡。”

巫師道：“之前我進過一個很深的山洞，那是我小時候玩耍的地方，我之前記得很清楚。在我七八歲那一年，我發現了這個山洞，洞穴深處有很甜的活水。後來我長大了，家裡沒有錢，我就要從洞穴深處挑活水來賣。”

男人靜靜聽著一句話也不敢說，他這是第一次聽自己名義上的父親講起過往的故事。

不過男人從遇見他那一天起，他就已經是巫師了，那些不堪的過往都被埋葬在的記憶最深處，沒想到如今會被重新提起。

“我說這個不是想告訴你我的故事，而是想告訴你，我在那個山洞中放了一個碗，偶爾我還會去喝一碗甜水。”

“前幾天我去那個洞穴檢視的時候，裡面竟然一滴水都沒有了，只有我曾經帶進去的那一個碗，但詭異的是那個碗裡竟然還有半碗清水。”

男人愣住了：“爹，你是說……”

巫師點點頭：“那隻碗裡有水，我都忘記了是什麼時候的了，大概得有好幾年了，但幾年前的一碗水在洞穴深處都沒有蒸發。那你說前幾年下的那些雨去了哪裡呢？”

男人不敢接話了，這場乾旱發展到現在已經開始向神學方面靠攏，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後來我常常在想，這場乾旱也許真的是上天給人類的考驗……”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很簡單。

巫師利用謊言，讓人們供奉他，並欺騙大家，一直到大家飢渴而死。

所有人到死之前，都還沉浸在他編織的夢裡，因為是自己不夠虔誠，又以為自己只需要足夠虔誠，就能讓上天賜下甘露。

然而他們所做的一切“虔誠之舉”，只是供奉給了巫師和他的兒子。

而巫師和自己的兒子，雖然活到了最後，但也因為缺水的緣故，一個個死去了。

巫師的身體逐漸腐爛，反而胸腔內的心臟，逐漸發黑，變成了一顆黑色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