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鎮的子時像被墨汁浸透,義莊屋簷垂落的冰稜在血月下泛著青芒。林九握著半塊殘卷,上面 "五行陰器" 的硃砂字在掌心發燙,忽聽得瓦當上傳來指甲抓撓的聲響,抬頭只見漫天黑霧中浮出個戴青銅面具的老婦,袖口翻湧的血線如蛆蟲攢動,在半空拼出 "血河教" 三個滴著屍油的大字。
"清微堂的小崽子,別來無恙啊?" 老婦的聲音像生鏽的刀片刮過石板,青銅面具的眼洞裡溢位黑血,"你爹當年跪在我腳邊求我留你一命時,可沒教過你什麼叫規矩?"
二狗攥緊糯米袋的手驟然收緊,腕上三清鈴因恐懼輕顫。他看見老婦袖口繡著的蓮花紋與第八章中戲班戲服上的暗紋分毫不差,而她腳下踩著的血浪裡,正漂浮著七具少女的屍體,心口處的北斗星圖還在滲出黑血 —— 正是前幾章中被剜心的李翠翠、王小姐等人。
"你是...... 無常鬼母!" 林九的桃木劍橫在胸前,劍身上的雷擊紋因憤怒泛起紅光。他終於對上了這張在父親日記裡出現過無數次的面孔,那個十年前逼死父親的罪魁禍首,此刻就站在三丈外的血浪上,袖口還纏著父親當年的斷髮。
"記性不錯。" 鬼母抬手甩出三道血線,每道血線末端都纏著青面獠牙的殭屍,"當年你爹用斷劍斬了我半隻手,現在就讓他寶貝徒弟拿命來賠!"
殭屍落地時震碎青石板,泛著磷光的眼珠直勾勾盯著二狗。它們胸口嵌著的新娘心臟還在跳動,每跳一下,面板就裂開一道縫,露出底下槐樹根雕成的脈絡 —— 正是第七章中義莊傀儡的同款構造。
"小心!它們不怕普通攻擊!" 蘇若雪的油紙傘突然擋在二狗身前,傘面陰眼玉墜發出微光,"心口的心臟是陣眼!"
二狗慌忙掏出糯米撒向最近的殭屍,卻見糯米剛觸到殭屍面板就冒起青煙。他突然想起第十二章大綱中 "糯米封喉" 的情節,咬咬牙將糯米混著自己的血甩出去:"去你的!"
帶血的糯米果然有效,殭屍心口的心臟發出 "滋啦" 聲響。林九趁機踏天罡步繞到殭屍身後,桃木劍斬落其頭顱,卻見斷頸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混著紙錢碎屑的黑色符水,與第五章中鬼打牆陣的殭屍如出一轍。
"雕蟲小技!" 鬼母尖嘯著甩出袖中血線,將三具殭屍的斷肢重新拼接,"當年你爹跪在義莊求我時,可是把三清鈴的鎮魂紋都給我剜了去 ——" 她盯著林九腰間的鈴鐺,"怎麼,以為靠半吊子的天罡步就能贏?"
林九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鬼母的話像把鈍刀,在他心口劃開舊傷。他想起十歲那年,父親渾身是血地回到茅山,袖口的三清鈴只剩半截,當時父親摸著他的頭說:"小九,以後遇到血河教的人,能跑就跑......"
"師父!" 二狗的驚叫打斷回憶。鬼母的血線已纏上蘇若雪的腳踝,陰眼傳人蒼白的臉在血光中格外刺眼。她的引魂燈不知何時熄滅,傘柄上的陰眼玉墜出現了裂紋,正是第九章中血河現世時留下的傷。
"陰眼小妮子,你蘇家的陰眼血契,可比你爹的純度高多了。" 鬼母的血線滲入蘇若雪心口,她眼尾的硃砂痣迅速褪色,"等我用你的血祭了鬼璽,血煞真君就能踩著清微堂的骨頭重生 ——"
"住口!" 林九的桃木劍突然爆發出強光,劍身上浮現出父親斷劍的虛影。他終於施展出禁忌的 "血河刺",這招本是血河教的邪術,卻被他用清微真氣強行催動,"你以為提我爹就能亂我心神?"
鬼母的面具出現裂紋,顯然沒料到林九會使出自家功法。她慌忙召回血線,卻見蘇若雪趁機甩出引魂燈,燈芯青焰照亮了鬼母袖口的青銅鬼璽 —— 正是第十章中從井底石棺取出的那件陰器,璽身咒文與血河教紋完美重合。
"原來鬼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