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回頭,看見路過的更夫突然摔倒,他的影子竟被花轎吸走一半,整個人瞬間蒼老十歲。紙人隊伍的速度越來越快,白霧中開始浮現出更多的鬼影,都是這兩個月來失蹤的少女,她們的胸口都有北斗狀的傷痕。
"用糯米!" 二狗想起林九教過的驅邪術,慌忙摸向懷裡的布袋,卻發現糯米不知何時變成了紙錢。女鬼趁機撲來,指甲劃過他的手臂,留下三道滲血的痕跡,傷口竟自動拼成了 "七" 字。
"接著!" 林九甩出硃砂盒,盒蓋開啟的瞬間,七十二道鎮屍符騰空而起,在巷口組成北斗劍陣。他踏劍而立,劍尖直指轎頂的 "血河嫁女" 旗,三清鈴在風中炸響九聲,正是破煞的 "北斗九章"。
"轟!"
花轎應聲而碎,露出裡面藏著的七枚斷髮 —— 每根頭髮都纏著血絲,髮尾繫著小紙人,正是前幾章義莊地磚下埋著的祭品。白霧開始消散,巷口的古井顯露出真容,井壁上刻著的 "黃泉引" 咒文正在一點點剝落。
二狗癱坐在地上,看著林九撿起斷髮,發現每根紙人身上都寫著不同的字,連起來竟是 "七月十五,雙魚獻祭"。他突然想起四歲那年,母親在破廟的牆上畫過同樣的符號,當時她說:"等你看見戴三清鈴的道長,就把玉佩交給他,他會帶你去見爸爸......"
"沒事了。" 林九蹲下身,用金創藥塗抹二狗頸間的掐痕,"這是血河教的鬼打牆,專門針對八字屬陰的人。剛才的紙人抬轎,其實是在演練百年前的血祭陰婚。"
二狗盯著師父手中的斷髮,突然發現每根紙人的胸口都有個小孔,與自己胸前玉佩的形狀一模一樣:"師父,這些紙人...... 是不是在等我鑽進花轎?"
林九的手指頓了頓,想起父親日記裡的警示:"雙魚宿主若被抬入陰婚轎,血河必開,萬鬼同哭。" 他看著少年眼中的恐懼,突然意識到,二狗不僅僅是能看見鬼魂的孩子,更是血煞復甦陣中至關重要的 "人樁"。
"記住,以後遇到白霧,就按我教的步法走。" 林九掏出張手繪的北斗圖,"天罡步走七星,遇事不決敲三清鈴。還有......" 他望著遠處重新亮起的石燈籠,聲音低沉,"別再單獨行動,你的命,比我想象中更重要。"
巷口的更夫突然驚醒,摸著脖子上的冷汗問:"道長,我剛才好像看見...... 看見自己走進了花轎......"
林九遞給他道鎮魂符,目光掃過更夫腰間的紅繩 —— 那是張府派發的 "避邪符",可在他眼中,紅繩上纏著的分明是血河教的咒文。他突然想起在城隍廟看見的泥人,每個泥人胸前都貼著同樣的紅繩,這才驚覺,整個青溪鎮的百姓,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捲入了血河教的陰謀。
"明天起,讓鎮民們把紅繩換成桃木枝。" 林九對更夫說,"記住,千萬別收張府的任何東西。"
更夫連連點頭,舉著燈籠跑開時,卻沒注意到燈籠表面不知何時多了道血痕,正是北斗星圖的形狀。二狗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李嫂子託他找虎娃時的場景,那些冤魂的囑託,此刻像塊石頭壓在他心口。
"師父,血河教為什麼要針對我?" 二狗摸著腕上的三清鈴,"就因為我能看見鬼?"
林九站起身,望著重新變得清澈的夜空:"因為你是陰陽雙魚的宿主,而蘇姑娘......" 他頓了頓,想起戲班旦角眼尾的硃砂痣,"她是陰眼的傳人。百年前的血祭,就是要用我們清微堂的傳承、陰眼的力量,還有雙魚的命格,來複活血煞真君。"
二狗似懂非懂地點頭,突然看見街角的槐樹下,王小姐的殘影正對著他微笑,手中捧著的,正是前幾章中出現過的帶血庚帖。她的嘴唇開合,卻沒有聲音,直到林九的三清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