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如水鳥般,在大潮中逆行,漸漸消失在眾人眼中。

踏浪而行一炷香後,蔡姝在一片水草豐茂的江心汀洲登陸,轉身向著李書塵道:“書塵兄弟,別來無恙?”

李書塵停下腳步,大惑不解:“蔡姐姐好久不見,昔日你在無相宮地位超然,怎麼如今與朱氏父子形同水火,陰山姥姥她又如何自處,莫非她與朱正武也有矛盾不成?”

蔡姝面色蒼白,雙目圓睜,血氣上湧,仰天淒涼慘叫數聲,一掌擊向江水中,紅光一閃,江水暴起數尺,咬牙切齒:“朱氏父子喪盡天良,畜生不如,定要生啖其肉,至死方休。”

李書塵從未見蔡姝如此憤怒,哪怕在斜陽鎮屠戮負心人,也是雲淡風輕,不由心驚:“蔡姐姐,究竟發生了什麼,無相宮對你做了什麼?”

蔡姝狂吼數聲,發洩心中憤懣,豐腴胸前起伏不定,少頃停掌,沉痛道:“姥姥已經不在了,被朱正武吸盡精血後,一掌拍散,屍骨無存。朱息對我覬覦良久,欲效訪其父,幸虧我見微知著,提前密謀,才逃出他的魔爪。”

李書塵心驚不已,早知朱氏父子不安好心,但如此慘絕人寰,還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顫顫巍巍道:“朱正武不是想逐鹿南疆,姥姥和蔡姐姐這樣的強者,他怎麼說殺就殺?”

蔡姝神色落寞:“朱正武封姥姥為副宮主,我為右護法,位置幾乎等同於朱息,你當他是器重姥姥和我的實力嗎?大錯特錯了,他看中的,乃是我們兩的精血!”

李書塵大惑不解:“朱氏父子處心積慮,偽善陰險,為何要如此行事?莫非姥姥與蔡姐姐的精血有什麼特異之處?”

“他父子二人修行無相神功,乃是透過觀‘他相’以修‘自相’。父子二人都修行的‘血相’,然而,論血之純粹,天下所有修行法,都不能出‘化血大法’藩籬,因此,朱正武在西域時便打上了化血大法的主意,姥姥找上他,正中下懷,裝作禮賢下士,故意令我們放鬆警惕,藉機索要化血大法秘籍。”

“既然他盡心叵測,暴露染指化血大法的意圖後,就當一口回絕,方能及時脫身。”

“姥姥早被他雄心壯志折服,不聽我勸,私下傳授了秘籍,朱正武天資豈是姥姥可以比的,只略為一觀,便精通了大法精義,藉機建議,誘導姥姥大肆殺戮,並主動傳授無相神功吐納之法,令姥姥沉浸其中,不斷提純精血,修為日進。”

李書塵長嘆一口氣:“我們昔日在東山見面,便懷疑朱正武別有居心,果然事情沒這麼簡單。”

“是的,就連我也只以為,朱正武令姥姥沉迷殺戮,不可自拔,是為了更好控制她。誰沒想到,他根本沒有把我倆當人,只是單純豢養,當做血奴。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時機成熟,直接吞食,令自己的‘血相’晉階‘純血’。”

李書塵心中揣測,朱正武修煉的“血相”或許分成數個等級,“純血”應該是至高的境界,如果一旦達成,自身修為大進。又想到,朱息在短短時間內修暴漲,估計也是這個原因。於是介面道:“朱氏父子修煉邪功,倒行逆施,已經自絕於南疆,無論是南風國,還是離劍山莊,定不容他存活。”

說完這句,一下想到離劍山莊如今整個消失,自身難保,不知南風國能不能頂得住修為大進的朱正武,不禁心中一嘆。

蔡殊渾然不知,只一個勁自怨自艾:“姥姥當時想要避禍南疆,說要投靠朱正武,我若決心阻止,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發現了朱正武狼子野心,又沒有及時脫身,只坐享無相宮的供奉,全是我的錯。”

李書塵急忙上前,高聲道:“蔡姐姐切莫自責,朱正武這樣陰險狡詐之人,有數不清的害人手段,既然他早在西域便有了謀劃,即使姥姥不找他,他遲早也是會找上你們。對了,如今朱息修為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