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次穿越成功阻止謀殺的那個清晨,梁漢果站在茉莉花田邊緣,看著呂道珊和何麗娟被警方帶走(葉雲天堅持要求“保護性拘留”,而非直接入獄),看著葉雲天轉身走向茶園時挺拔的背影,掌心的冷汗卻始終沒有散去。
艾麗的時空能量在他體內發出微弱的嗡鳴,像是在提醒他什麼。他知道,暫時的和平只是表象。呂家母女的仇恨根源並未徹底消除,葉雲天對呂道萌和呂蒙的案件重審申請能否透過仍是未知數,而那封藏在時間褶皺裡的“仇恨清單”,隨時可能因為新的導火索再次展開。
“必須從根源切斷它。”梁漢果望著初升的太陽,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前13次穿越像一場慘烈的拉鋸戰,他總是在死亡發生後被動補救,卻從未真正觸碰到仇恨的起點。而那個起點,就藏在三年前——葉雲天在辦公室裡簽下呂道萌和呂蒙逮捕令的那個雨夜。
他對艾麗低語:“最後一次,艾麗。帶我去三年前,呂道萌被捕的前一天。”
銀色的鵝形裝置周身泛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柔和的光暈,彷彿也知道這是終點。時空漣漪再次包裹住梁漢果,這一次,他沒有感到撕裂般的痛苦,反而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當他再次站穩時,發現自己站在一棟熟悉的寫字樓走廊裡,空氣中瀰漫著舊紙張和咖啡混合的味道——這裡是葉雲天三年前的辦公室,那時茶園的中心實驗室還未建成。
牆上的電子日曆顯示著三年前的日期:距離呂道萌潛入實驗室盜取能量核心資料,還有24小時;距離葉雲天在盛怒與失望中籤下逮捕令,還有48小時。
梁漢果屏住呼吸,貼著走廊的陰影移動。他對這裡太熟悉了,葉雲天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此刻裡面亮著燈,隱約能聽到鍵盤敲擊的聲音。他避開走廊的監控死角(那是他當年幫葉雲天設計安防系統時特意留下的“緊急通道”),像一道幽靈般滑到辦公室門口。
門沒有鎖。葉雲天總是在熬夜工作時敞著門,說是“方便靈感進來透氣”。梁漢果輕輕推開門縫,看到葉雲天趴在堆滿檔案的辦公桌上,額頭抵著一份標著“呂道萌能量資料盜竊案初步調查報告”的檔案,已經睡著了。他眼下的烏青很重,鬢角甚至有了幾根顯眼的白髮——那是連續一週處理事故留下的痕跡。
梁漢果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蟄了一下。他從未在葉雲天臉上見過如此濃重的疲憊,哪怕是在實驗失敗、能量場崩潰的危急時刻。三年前的葉雲天,還沒有後來的從容與通透,面對親信背叛的痛苦,像一根刺深深紮在他心裡。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那是他在第13次穿越後,躲在實驗室角落寫的信,用的是最普通的紙張,沒有任何電子標記。他輕輕將信封放在辦公桌的一角,緊挨著葉雲天的咖啡杯,確保對方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
做完這一切,他沒有停留,轉身消失在走廊的陰影裡。艾麗的時空能量在他體內緩緩收縮,這一次,它沒有開啟新的穿越通道,只是像完成使命般,在他掌心留下一個淡淡的銀色印記,隨後便沉寂下去——第14次穿越,是單程的。
葉雲天醒來時,晨光正透過百葉窗在信紙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拿起信封,發現上面沒有署名,只在封口處畫了一顆簡筆畫的羅漢果,圓潤的果實上還歪歪扭扭地畫著一片葉子。
“奇怪。”他拆開信封,抽出信紙,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那是梁漢果的筆跡,帶著常年握能量檢測儀留下的、略微傾斜的力道。
信是這樣寫的:
“老葉: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在時間的另一頭了。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但請原諒我不能當面說——有些秘密,一旦說破,就會失去它守護的力量。
你還記得三年前那場能量核心盜竊案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