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豎爺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灑在窗戶對面的牆壁上。當時老兵正在灶臺邊準備早飯——米粥。
豎爺推了下三恆,叫他起來,三恆迷迷糊糊地答應著,卻沒有任何動靜。豎爺只好將他直接拉坐起來,三恆這才不情願地拿走身上的乾草,站起身。隨後,兩人自覺地將乾草清理出去,並將地面收拾乾淨。
三恆記掛著老兵昨夜講的故事,一清理完地面便迫不及待地問老兵道:“古麗恰後來怎麼樣了啊?”
老兵聞言,感傷地回道:“古麗恰一直自責內疚,雖然這根本不是她的錯。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舊難以釋懷。”
三恆接著問:“你們後來沒去找大個子嗎?”
老兵嘆息一聲,默思了片刻後說道:“大雪解封后,我們組織了人去雪峰尋找,包括全體戰友和許多蒲類人,古麗恰也去了。但那雪峰陡峭險峻,更有兇禽猛獸阻路。犧牲了幾個同伴後,無功而返。”
三恆還要再問,老兵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之後,他先是招呼豎爺和三恆兩人吃早飯,接著問起豎爺道:“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不知這裡到單于庭有多遠?”豎爺正在思考著這個問題,見老兵說起,便反問道。
“這裡到蒲類大約一千五百多里,從蒲類入匈奴地界,再到單于庭大約三千多里。匈奴地界聽聞多險山惡水,道路難行,從這裡去單于庭,沒個一年到不了,你們恐怕是趕不上送親的隊伍了。”老兵明白了豎爺的心思,他想了想回道。
“那我們只能先回長安了,不知從這裡怎麼回長安?”豎爺聞言,心頭無比失望,語氣略顯失落。
“如果你們想回長安的話,倒是好辦。這裡常有往來長安的商隊,我們吃過早飯去鎮子上打聽下。”老兵回道。
“這裡有鎮子嗎?我們怎麼沒有看到啊?”一旁正在咕嚕咕嚕喝著米粥的三恆好奇地插嘴道。
“當然有鎮子了!翻過草料場後邊的沙丘就是烏壘河,河對岸就是烏壘國的王城。”老兵笑道。
“難怪!我就說嘛,為什麼這沙漠裡有一個孤零零的草料場,原來就在王城的旁邊啊!”豎爺恍然大悟。
“烏壘綠洲面積小,又是四方客商來往的彙集之地,大量的牲畜們需要草料補給。把草料場設在這裡,一是不佔用耕地和牧場等一切有用的土地,二是這裡位於兩座沙丘之間,風沙比較小。”老兵解釋道。
三人邊聊邊吃,很快便吃完了早飯。吃完早餐後,老兵按計劃帶豎爺和三恆去鎮上詢問是否有去長安的商隊。三人出門後,向著草料場北邊的沙丘走去。這個沙丘比較陡峭,約有二十多丈高。沙漠中的天氣迥異於中原,太陽還沒高出地平線多少,已然炎熱如炙烤,加之地上的沙子像泥潭中的爛泥一樣,踩在上面容易陷進去,走起路來很是費力。僅過一刻鐘,才走到沙丘的半坡上,豎爺和三恆已經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再看前面的老兵,卻如履平地,已毫不費力地到達丘頂了。豎爺心下佩服,腳下隨之加快了步伐,三恆見狀只得小跑緊跟。
到了沙丘頂,豎爺和三恆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生機勃勃。沙丘遠處,漫漫黃沙中出現了一片風景秀麗的綠洲。那裡綠草如茵,駿馬和肥羊在草地上自由徜徉;那裡樹木蔥翠,城鎮和人群在樹葉間隙若隱若現。那片土地如綠色彩帶,向遠方鋪展,無邊無際。沙丘近處,一條小河蜿蜒如白色絲絛,向沙漠深處延伸。
豎爺和三恆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不禁駐足不前,凝神遠望起來,等到老兵出言催促,兩人才緩過神來。之後,三人繼續前行,很快便下到沙丘底,來到小河旁,然後走過一座小石橋,穿過一片稀疏的林地,來到了一個鎮子旁。說是鎮子,其實是一個國,準確地說是一個王國的王城,不過這個王城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