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說聽完故事就能知道豎爺問的兩個問題。現在我們知道河面為啥是白色的了,可到底還要走多遠才能繞過這條河啊?”離開白鬚人的屋子後,三恆一邊跟著眾人走向河邊,一邊不滿地嘀咕。
“不用管河流源頭了,我覺得我們不用繞路。”走在最前面的北靈回頭說道。
“什麼意思?”三恆面露疑惑。
“按白鬚人說的,河水裡的甘木毒已經被梧桐乳漿解了,我們可以直接穿河而過。”北靈解釋道。
“怎麼知道那老頭說的是真是假?”三恆擔心地皺起眉頭。
“就是啊,”焦火附和,“他說的話好多破綻,和書上記載的完全不一樣。”
“試試就知道了。”北靈語氣果斷。
“就算河水沒毒,想穿過去也不容易吧?你們忘了河面上常翻起的巨浪?” 豎爺接過話頭。
說話間,眾人已跟著北靈來到岸邊。銀盤似的月亮懸在墨藍夜空,將清冷的光輝傾灑而下,河面皚皚雪白,宛若鋪展在大地上的巨型綢緞,平滑無痕,不見絲毫波瀾。遠離岸邊的草木在夜風裡輕輕搖曳,沙沙聲與隱約傳來的蟲鳴交織,更添幾分詭譎的靜謐。
北靈沒接豎爺的話,停下腳步後示意身旁的成合下河試探。成合點頭,不再撥弄河面的泡沫,抬腳直接踏上水面 —— 出乎意料的是,河面竟像凝固的雪地般堅實,他的腳沒入泡沫,人卻穩穩站在水面上。
眾人見狀大喜,紛紛跟上。月光為他們的身影鍍上一層朦朧光暈,泡沫在腳下發出細碎的“噗嗤”聲,像是在為這場奇妙的渡河奏樂。兩刻鐘後,他們順利走過五六里寬的河面,踏上了對岸的沙漠。乾燥的沙粒裹著白日殘留的餘溫,輕柔摩挲著眾人的腳踝,遠處起伏的沙丘在月光下勾勒出冷峻的線條,宛如蟄伏的巨獸。
幾人辨明方位後,馬不停蹄繼續趕路。他們在沙漠上向東北方行進了約莫八九里,天邊忽然漫來一層灰濛的霧氣,起初薄如輕紗,轉瞬便如潮水般洶湧。轉眼間,霧氣越來越濃,似是打翻了的牛奶肆意流淌,很快就到了面對面幾乎看不清人的地步。眾人本想往回走,換個方向避開濃霧,然而掉頭走了半個多時辰仍未返回河邊,四周除了瀰漫的白霧與腳下綿軟的沙地,再無半點熟悉的跡象,這才驚覺在濃霧中迷失了方向。無奈之下,他們只得原地休息,打算等天亮日出、濃霧散去再上路。
事情並未如眾人所願。在沙地上休息了三四個時辰後,天色終於放亮,濃霧卻絲毫未散。望著眼前朦朧一片的景象,眾人心中滿是沮喪。三恆率先抱怨起來:“這鬼地方的霧氣根本不像會消散的樣子!現在該怎麼辦?”
“焦火,你怎麼帶的路?”袁後指責道。
“焦火,你把我們帶進死路了!”香姑跟著埋怨。
“關我什麼事!方向是大家一起辨的,路是大家一起走的,我只不過告訴你們聶耳國在毒液沼澤北邊而已。”焦火惱怒地辯解。
“我們真傻!明明知道東北邊即便在陽光普照的白天也常霧氣瀰漫,卻還是往東北走,現在被困在這濃霧裡,只能等死了。”豎爺自責不已。
“我們真的要死在這兒嗎?我不想死啊!豎爺,快想想辦法!”三恆聲音發顫。
“大家冷靜點,這霧……”北靈察覺到異樣,急忙開口。
然而她的話未落,“完了!”“該死!”“怎麼辦?”……各種歇斯底里的喊叫聲便將她的聲音淹沒了。
“嘎 ——!”成合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吼,聲如山崩地裂,瞬間蓋過所有人的叫嚷。眾人猛然被這吼聲震懾,待他的嘶吼聲落下,現場竟詭異地安靜下來。
成合自己似乎也被這吼聲驚住,愣了片刻後,才低聲道:“聽北靈說。”
“這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