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跟著成合拼命地向前跑去,就像隨時都會被穆岸追上似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當豎爺快感到體力不支的時候,成合終於停下了腳步,其他人也跟著停下。
北靈的心中始終掛念著焦火的傷勢。她見成合停了下來,趕緊去檢查焦火的情況。焦火傷得很重,又沒能得到及時治療,北靈足足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讓他甦醒過來。焦火的傷勢穩住後,北靈又給豎爺做了檢查。豎爺的傷不算嚴重,不過多少影響了他的體力,經過北靈的簡單治療,他重又感到精力充沛。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這世界還有得救嗎?”香姑在北靈替焦火和豎爺療完傷後,迫不及待而又滿是失望地問道。
“有!去睦民國!”成合立即回答,就像他早已謀劃好了一般。
“看來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我們就去睦民國,和逃往那裡、還沒有屈服於黑暗的人們匯合。”豎爺附和道。
正如豎爺所說,睦民國確實是眾人僅剩的目的地。神域已然全毀,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能夠抵抗魔的勢力了。如果還有希望,那希望只能寄託在睦民國;如果還有奇蹟,那也只能去睦民國尋覓。
幾人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因為除了睦民國,他們實在想不出還能前往何處。睦民國既沒有強大的武力,也沒有險峻的天險,為何抵抗勢力會匯聚於此?他們能夠堅持多久?他們是否還在?這些問題大家都無暇去想,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儘快趕到睦民國。
那時正值深夜,月光傾灑之下,眾人確認已遠離雷澤,置身於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山中。據成合所言,此山名為流波山。傳說裡,流波山原矗立於東海之中,山中棲息著一種名為夔的異獸 —— 其形似牛,卻無犄角,僅生獨腿,吼聲如雷,震徹天地。上古神魔大戰時,天地異變,原本位於世界中部的雷澤,竟移位至東海邊;而流波山則從海中浮出,出現在陸地之上,與雷澤毗鄰而居。自此,雷澤的轟鳴與流波山的迴響交織,仿若一體。只是歷經數萬年滄桑鉅變,雷澤依舊保持著往昔模樣,流波山卻早已面目全非。如今的它,不見花草樹木,不聞蟲鳴獸嘯,夔獸也已絕跡,徹底淪為一座死寂的荒山。
在成合的講解聲中,眾人藉著月光,在佈滿岩石的流波山上奮力攀爬。攀爬途中,他們得知流波山寬約一百多里,以當前的行進速度,三個時辰後便能翻越此山,抵達山西邊的即翼沼澤。穿過即翼沼澤向正西而行,便可踏入羽民國地界,再渡過甘水,便能到達目的地——睦民國。同時,他們還知曉了即翼沼澤中最兇險的並非泥潭,而是隱匿其中的赤鱬。這種魚身人面的怪物,口中佈滿三角尖牙,叫聲時而如嬰兒啼哭,時而似鴛鴦脆鳴,令人毛骨悚然。
流波山險峻巍峨,眾人歷經艱辛,直至月亮隱入西邊地平線,朝陽從東邊山巒後緩緩升起時,才終於登上流波山的最後一座山峰。回望身後,是險峻荒涼的群山;眺望前方,是無盡空蕩的即翼沼澤。此刻立於山巔的他們,彷彿成了天地間僅存的生靈。懷著既傷感又忐忑的複雜心情,眾人匆匆下山,踏入了那片危機四伏的沼澤之中。
即翼沼澤從高處觀望,單調空蕩,毫無生氣,像一幅巨大的、橫鋪在天地間的蹩腳畫作。然而,當置身於其中,置身於筆直挺立的葦草和葦草縫隙間澄澈明淨的水中時,一切又變得絢麗多彩,一切又變得生機勃勃。那時,太陽初升,蔚藍的天空中飄著一片一片純白的雲朵,天空下成片的葦草和葦草中一塊塊泛著白光的水凼,就如天空在大地上的倒影。
幾人在成合的帶領下,踩著葦草向著沼澤的深處走去。或許是沼澤中行路艱難,又或許是沼澤中的風景過於誘人,大家的速度慢了下來。藍天和白雲,綠水和青草,優美純淨得確實容易讓人陶醉其中。幾人中,除了成合還在謹慎地走著路,警惕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