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自己先做起了示範。

他閉上眼,先是讓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悠長而平穩,就如同一座沉靜的山。

漸漸的身上那股屬於狼人的、危險的氣息,竟然一點點地散發,但對方明明沒有變身狼人,也沒有憤怒的狂吼。

如果只是單單看著他,你只會覺得那裡坐著一個普通、甚至有些體弱的男人。

孩子們好奇地圍在一旁,不敢出聲。

他們看著自己的父親、叔叔們,笨拙地模仿著盧平的動作。

有的狼人眉頭緊鎖,呼吸急促,顯然無法控制內心的暴戾。

有的則滿頭大汗,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在和另一個自己角力。

盧平極有耐心。

他會走到那個最焦躁的狼人身邊,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別對抗它,順著它。”

“憤怒是力量,但不是全部。想象一條河,你不是要築壩攔住它,而是要挖通河道,引導它流向該去的地方。”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親身經歷過的平靜。

這平靜,比任何嚴厲的命令都更有力量。

那個狂躁的狼人非但沒有平息,反而低吼一聲,眼中紅光一閃,手臂上的肌肉瞬間虯結!

“河道?我只想築壩!把這該死的東西永遠堵死!”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巖壁上,碎石飛濺。

孩子們嚇得縮成一團。

盧平沒有後退,反而上前一步,聲音依舊平靜:

“堵死的河,只會變成毀滅一切的洪水。你試過了,不是嗎?每個月圓之夜,那座大壩都會被沖垮。”

他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別怕它,感受它,感受那股力量在你血管裡流淌,它不是你的敵人,它就是你的一部分。現在,試著告訴它,你要帶它去哪裡。”

馬爾科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

他第一次意識到,這位來自英國的同類,教給他們的,不是如何戰鬥。

而是在教會他們,如何做回人。

他們脫離正常人類社會太久,長久的山林生活,身上獸性大於人性。

力量的最高境界不是釋放,而是掌控。

這句話,在馬爾科的腦海中,重重地迴響。

與此同時,馬爾科展現出了頭狼的威嚴與效率。

他將部落裡所有還具備行動能力的族人,重新進行了編組。

最敏捷、最熟悉地形的十個年輕人,組成了斥候隊。

他們的任務不是戰鬥,而是成為風中的信使。

另外幾個沉穩的中年狼人,則負責部落內部的聯絡與防禦。

剩餘的核心戰士,則養精蓄銳,留在洞穴深處,作為最後的壁壘。

一切井然有序。

馬爾科將斥候隊的隊長叫到面前。

“記住,你們的任務,不是戰鬥,是散播訊息,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撒到山脈的每一個角落。”

他攤開一張用獸皮繪製的地圖,上面標記著幾個特殊的位置。

“這裡,是孤狼格里茲常去的山谷,他仇視一切群居的同類。”

“這裡,是地精走私販的秘密集市,他們的訊息比風還快。”

“還有這裡……”

他指著一個畫著紅色彎月標記的地方。

“紅月兄弟會的外圍哨站,把訊息送到他們耳朵裡,就等於送到了他們首領的桌上。”

斥候隊長重重點頭。

“要散播什麼訊息,首領?”

馬爾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道格拉斯,沉聲說道。

“就說,灰燼之爪找到了希望。”

“一個叫萊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