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刻以前是個藥罐子,身體素質極差。

他成為飛行員的機率是千萬分之一,他接觸到紀柏臣的機率是億分之一,他追到紀柏臣的機率是億萬分之一。

現在,徐刻依靠自己的努力成為了千萬分之一,億分之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為億萬分之一,即便沒有,他也覺得自己足夠幸運。

徐刻走的時候,只拿了禮盒。

禮盒裡是一套昂貴得體的西裝,徐刻把禮盒放在副駕上,改了電話備註,開車回家。

徐刻到家後洗澡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因為紀柏臣。

徐刻既然已經踏出了這一步,沒理由什麼也不做,任憑機會在他手中流失。

徐刻主動發了訊息:【你這幾天有空嗎?】

紀柏臣隔了五六分鐘,惜字如金:【?】

徐刻:【我可以約你嗎?】

訊息發出後,徐刻握著手機等到睡著。從凌晨兩點到下午,整整十幾個小時紀柏臣都沒有回他。

紀柏臣,並不好約。

馬上就到第五天了,徐刻連紀柏臣的面都見不到,更別提結婚了。

沒有腺體,沒有資訊素吸引,一位普通的beta註定無法成為妻子,紀柏臣不會和他結婚的。

他和之前那五名beta沒有太大區別。

唯一的區別是:紀柏臣賞臉睡了他。

徐刻約不到紀柏臣,就嘗試與紀柏臣道早安晚安,聊天氣聊工作,試圖培養出一點半點的感情。

現實是,根本沒有這種可能。

紀柏臣回覆次數屈指可數。大部分只有三個字:【我在忙。】

徐刻想找點共同話題,反覆點著聊天框,看著紀柏臣純黑色的頭像,點開了紀柏臣的朋友圈,除了幾條行業改革新聞,空空如也。

他完全沒法瞭解紀柏臣一星半點。

紀柏臣,有點太難接近了。

第六天,徐刻從特助那得知紀柏臣晚上要加班,特助或許是看他可憐,提醒他紀柏臣會喝冰美式。

徐刻立刻點了杯美式,特助下樓取走,但徐刻到最後也不知道紀柏臣到底喝了沒有……

特助也不知道。

紀柏臣加班,徐刻飛航線,晚上十一點半才回航落地。落地時,總機長請晚航的人機組人員一起吃火鍋暖身。

今天調任交接結束,總機長要離開了。

總機長李海龍,43歲,為人刻板剛正,這些年對徐刻一直很照顧,是上司,是長輩,也是徐刻進京航的師父。

他拍拍徐刻的肩,“小刻啊,上車吧,就等你了。”

“好。”

上車後,李海龍透過鏡子瞥了徐刻一眼,試探地問:“你媽那邊……什麼想法?”

徐刻是私生子的事充其量算是私事,並不會直接影響飛行紀律。但壞就壞在徐刻的生父梁輝是m籍華人,妻子離世已久,現在正是需要陪護的時候。

梁輝的對外公開的兒子梁坤前兩年犯事坐牢了,剛出來沒一年,什麼都不懂的紈絝子弟,沒法繼承產業。

這個節骨眼上,徐刻的母親願意陪護左右,或許就能上位入戶。如果梁輝最後依舊病重離世,徐刻會得到分鉅額家產的資格,保不齊還能成為梁家真正的繼承人。

可這也意味著徐刻沒法繼續做飛行員了,國內重要航線及機型並不招收外籍華人。

“我讓她回老家休息了,不會讓她出國。”徐刻聲音堅冷。

他和母親在最難的那兩年交不上電費,咳到吐血,沒錢上醫院。許多無助、絕望的時刻,身為父親的人並不在他身邊,在徐刻心裡,沒有父親。

徐刻就想踏踏實實的做飛行員,以他現在的工資足夠讓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