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姚璨的睫毛在他掌心輕顫,像被暴雨打溼的蝶翅。

許無言這才驚覺自己還摟著她單薄的肩胛,掌下骨骼嶙峋得令人心驚。

“鬆手。”她聲音裡凝著冰碴。

“用完就扔?”許無言故意把呼吸噴在她後頸,

“剛才不是說要領證?”

姚璨猛地轉身,蒼白的唇幾乎擦過他下頜。

那雙漆黑的瞳仁裡翻滾著暗湧:“你以為剛才那些話是權宜之計?”

電梯口傳來保安驅散人群的呵斥聲,陽光斜切進走廊,將兩人的影子絞成解不開的結。

“你的情緒波動很大,對你心臟負擔很重,我帶你走走吧。”

許無言主動鬆開了她,接二連三的打擊讓眼前的少女似乎隨時都可能碎掉,

“我沒事,”

“沒事就好,跟我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許無言也不等她答應,直接扭頭離去,姚璨在他轉身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使勁攥了一下手中的檢查報告,猶豫幾許後轉身跟了上去。

十八歲,正是人生肆意揮灑的時間,可當這個年紀遇到死亡,人生必定會經歷一場大劫,

如果說誰現在最瞭解姚璨的心情,那必定是許無言,因為這樣的劫難,他用生命經歷過,

一路前行,輕車熟路的他來到了癌症的病區,然後找到了那本臨終記錄本,

“這是什麼?”姚璨疑惑,

“一份關於死亡的記錄,走吧,我們去外面坐坐。”

穿過病區,是一座天台,這裡遺留著關於陳凡最後的記憶,舊地重遊,這裡並無任何變化,

“你應該有很多話要對我說吧,”

“萍水相逢,今天謝謝你了,”

“你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自當湧泉相報,這裡坐,”

許無言能感覺到,這一路走來,姚璨的心情已經開始恢復平靜,雖然她還是很冷,可在自己的身側有陽光,有向日葵,溫暖的環境倒是驅散了一些她的高冷,

“剛才的話你應該聽到了吧,我遇到一些麻煩,既然你有心報答,那就從這裡開始吧。”

姚璨的話讓他有些錯愕,他一直以為那只是權宜之計,

“當然,如果你說報答我的話是放屁,你可以拒絕。”

“小看我?”

“你不需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的父親昏迷,姚氏風雨飄搖,我要儘快拿到那30%的股份,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姚氏旁落,”

“你想要我怎麼做,我們這個年齡遠遠未到領證的年紀,”

“簽訂一份婚姻契約,這份婚姻契約是給公司股東看的,等契約約定時間一過,還你自由身,並且我會給你補償。”

“為何選擇我?”許無言問道,

“因為你很陌生,這個理由夠嗎?”

“陌生?,”

許無言嘴角翹起,轉而將那一份臨終記錄翻了起來,帶過了這個話題,並沒有給準確的答覆,這讓姚璨凝眉,

“找到了,”

許無言突然開口,

“什麼東西?”

“還記得剛才在我們面前跳樓的那位阿姨嗎?”

姚璨一怔,將目光湊到了筆記本上,此刻筆記本的一頁上,正用紅筆寫下阿姨的未盡之事,

“5月12日,暴雨,

你偷偷把長髮剪去賣錢那天,護士說惡性腫瘤轉移的疼痛相當於二十根肋骨同時折斷,可是女兒啊,看到你攥著三百塊錢衝我笑的時候,媽媽心中的疼連止疼泵都壓不住,”

“6月2日,晴

今天在透析室聽見你和陳醫生吵架,說我用的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