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沒有說話。

成江望向穹頂垂下的鎖鏈,那是用蛇妖的脊骨鍛造而成,泛著森冷的幽光。

白蓮教徒的鞭子是淬毒的,每一道鞭痕都會滲入麻痺身體的毒液。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汙,突然無力地笑出聲:

“別掙扎了......等我師父來吧。”

笑聲裡帶著深深的疲憊,成江仰頭望著地宮穹頂,那裡繪著白蓮聖教教主的壁畫。

他在心底默默呼喚:師父!您若還活著,就來看看弟子吧……

夏涼別過頭去,不想讓成江看見自己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攥著虎口,滲出了大量血液,他斜睨著身旁的成江,語氣裡裹著冰霜:

“你師父那性子,見個人都要繞著走,這會兒早躲進哪個仙山洞府喝靈茶了。“

“師父說過,真正的歷練是直面強大。“少年眼底燃著倔強的光,望著半空,“或許他此刻正隱匿在附近,等我勘破這生死困局。“

夏涼嗤笑一聲,挑起塊碎石狠狠擲向巖壁。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人嘴裡的師父,正是李源。

“別做春秋大夢了,“夏涼抹了把臉上的血痕,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再等下去,咱們都得...咳咳...“

成江猛地轉身,抓住夏涼的手腕要運功療傷,卻被一把甩開。

“滾!“夏涼揮開他的手,踉蹌著後退半步,

“要不是為了救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子至於困在這鬼地方?“

成江倔強:“師父一定會來!因為...“

“哈哈,因為什麼?”

……

暮春。

李源閉關的洞府外,禁制泛起幽幽白光,突然被一道素白身影撞得劇烈震顫。

白九行額髮盡飄,月白色道袍下襬還沾著泥濘,顯然是跨越了百里加急趕來。

石門轟然洞開,李源負手而立,白色長袍無風自動。

正是突破雷劫境關鍵時期被打斷的跡象。

他眉峰如刀,眼中寒芒乍現:“白蓮聖教來了?”

白九行喘著粗氣,從懷中掏出半塊的玉牌,正是天玄宗的調兵令。

“長老,天玄宗有一莽夫,帶著千餘弟子夜襲白蓮聖教,卻中了迷魂陣!”

“如今他被鎖在白蓮聖教上,天玄宗掌門氣得要命,願以籌碼,邀我們共伐白蓮聖教!”

李源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你們去吧,把所有長老叫上。天河劍宗由我來鎮守,你甚至可以把所有強者都調去,有我一人足矣。“

白九行喉結動了動,目光掃過李源腰間的劍。

這李源向來行事如此,但如此孤注一擲的安排,還是讓他心頭猛地一跳。

喉嚨裡溢位一聲輕笑,他搖頭嘆道:“宗主可真是......“

話到嘴邊又咽下,只化作意味深長的一瞥。

李源壓低聲音,語氣裡難得透出幾分急切:“我即將突破雷劫境,需要時間。“

白九行渾身一震,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眼前浮現出半年前的場景。那時李源尚在雷劫境初期,卻在崖之巔,孤身斬殺雷劫期的魔道巨擘陶居。

如今若讓他成功渡劫......

不敢再往下想,他只覺熱血衝上頭頂,連聲音都發顫:“好!你就安心留下來突破,此事交給我們!天衍宗、青陽門都能爭取,說不定能組成多宗聯盟!“

說罷,他拱手一禮,轉身時袍角帶起一陣勁風,迫不及待要將這訊息傳遍宗門。

一月光陰轉瞬即逝,天河劍宗的山門石階上落滿春雪。

白九行與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