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出行,威武浩蕩。

要不說人人都想當皇帝呢,隨著趙禎一聲令下,數千身披甲冑,全副武裝的禁軍,在曹瑋曹大將軍的帶領下,騎著高頭大馬從行宮裡紛湧而出。一時間洛陽城馬蹄陣陣,肅殺之氣四散瀰漫,道路兩側百姓都驚訝不已,遠遠的避讓開來,不時指指點點。

曹瑋一身亮銀甲,腰挎長刀,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鑾駕最前面,一雙銅鈴大眼中冷光四射,不時朝著周圍人群中掃視過去,警惕有宵小之輩趁機生事。

曹瑋身後,是一隊身著黑甲的百人騎兵,一個個面無表情,身上透著淡淡的血腥味,有眼力的一看就知,這些騎兵都是軍中精銳,是真正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好手。

再後面,是劉娥和趙禎的鑾駕,鑾駕兩側,除了三五名太監宮娥外,還有幾十名身著輕甲的帶刀護衛,而太歲此時也換上了一身北斗司制服,他騎著馬走在皇帝鑾駕旁邊,不時與趙禎和劉娥低聲說上兩句。

而洞明和隱光等人,都騎馬隨在鑾駕側後,不言不語,但眼神卻警惕的望著四周,顯然與曹瑋一樣,都擔心有刺客趁機做亂。

或許是換了身打扮讓太歲身形變得更加挺拔,也可能是因為他所處的位置過於微妙,路旁百姓先是被軍容威懾了一下後,反應過來,都衝著太歲指指點點。

“看到了吧,那個就是賢王爺,皇上的親哥哥。”

“呀,就是流落民間多年的那位皇子啊!”

“是啊!要是找回來的早些,當今聖上就該是他了。”

當今大宋天下,從太祖起官家都對百姓很和氣,人們也不害怕,在低下哄哄鬧鬧的議論著。

聽到這些議論,太歲和趙禎倒是不以為意,頂多就是曬然一笑罷了,可劉娥卻不時蹙眉,臉上微微露出不悅之色。

不過長久以來皇室對百姓的態度就是如此,就算是如今的劉娥也不敢打破這種傳統,很快收斂了臉上神色,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人群中,一個平民打扮的人影隱藏在百姓中間,盯著鑾駕從身前走過,一雙褐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陰騭而怨毒。

這邊行宮之前熱鬧非凡,另一頭洛陽城門處也是行人不絕,忽然,遠處一騎快馬趕來,遠遠的看到洛陽城門,馬上騎士才輕輕勒馬,放緩了速度。

馬上騎士不是別人,正是從碧遊宮一路趕來的天機子。

此時的天機子身上狼狽不堪,原本大袖翩翩瀟灑如仙的方士長袍此時雖然沒到破爛的程度,但卻風塵僕僕,胸口衣襟上染滿了暗紫色的血跡。

馬剛一慢下來,天機子的嘴角就沁出一縷鮮血,他抬起手臂,隨意的用寬大的袖袍掩在嘴上,喘息著抬頭,看著城頭處“洛陽”兩個大字,長長的吁了口氣。又在馬上匍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緩緩的翻身下馬。

就是這樣,他的身形也是搖晃了一下才站穩,在原地深吸口氣,牽著馬韁緩緩走向城門。

城門前擁堵喧譁,一隊契丹人的使團正在進城,副使乙辛站在最前面,高揚著下巴俯視守門士兵,神情倨傲的說道:“我們是來向宋國皇帝辭行的!”

城衛認真看了看對方遞過的文書,又抬起頭仔細打量對面契丹使團,眼睛眯了眯,終於一揮手,讓開了路。

“放行!”

“哼!”乙辛鼻腔輕哼一聲,抬起頭看了眼城門上“洛陽”二字,朝身後一揮手,冷喝:“進城!”

一聲令下,契丹使團哄的齊聲應和,朝城中走去。

兩側路過百姓看著大隊契丹人進城,都是神色複雜,有鄙視,有憤怒,還有些人看著契丹人雄壯彪悍的模樣,透出淡淡懼色。一時間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天機子眼中露出急色,強打起精神加快腳步,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