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遲瀅發呆了三十分鐘,她好像並沒有想清楚要找許為然說什麼。只是大腦裡有個意識不斷提醒她,她要來見他。
至於見了他之後要說什麼、做什麼,她不知道。作為律師引以為傲的邏輯思維在許為然這裡統統不奏效。
她決定不管那麼多了,先見了再說。
遲瀅站在寫字樓下,仰頭往上看,高聳入雲的藍色玻璃牆存在感極強,不知道許為然身處哪一層。
頂樓?
遲瀅眯了下眼,收回視線看著腳下,拾級而上,自動感應門隨著她的靠近開啟,她深呼吸,走進去,徑直走到前臺。
遲瀅手指輕敲檯面:“您好,我是崇遠律師事務所的遲瀅,想見你們公司的許總。我暫時聯絡不上他,麻煩幫我問一下他在不在。”
遲瀅遞出一張名片,態度溫和有禮但不失力度。
有了“崇遠律師事務所”這個響噹噹的名號,前臺不得不重視起來,打量了一眼面前這位身著風衣牛仔褲、腳踩高跟鞋,精英範兒十足又過於貌美的年輕女人,禮貌地笑了笑:“好的,請稍等。”
前臺拿起座機,撥打上一級的電話,層層上報,最後停在許為然的特助那裡。
“遲小姐。”前臺一手捂著聽筒,輕聲詢問,“方特助問您找許總有什麼事?”
遲瀅挑眉,從她的話裡得出了許為然在公司。
“不好意思,涉及許總的私人問題,我恐怕不方便說。”遲瀅面帶職業微笑,“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跟那位方姓特助說一聲,務必給許總遞個話,說遲瀅在樓下等他。”
前臺小姐有點懵,她以為是業務方面的事情,結果是私事……
“好、好的。”前臺默默流了一滴汗,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錯事。
她把遲瀅的原話傳遞過去,之後就掛了電話,好心比了個手勢:“那邊有休息區,您可以坐著等。”
遲瀅點頭致謝,走過去挑了一個單人沙發坐下,把包放腿上。
放鬆下來才感覺到肚子餓,中午忙著為下午的客戶見面做準備,沙拉沒吃幾口。遲瀅翻了翻包,只找到一小袋夾心棉花糖,同事上午給的。
她撕開包裝,捏了一個塞嘴裡,草莓夾心,再吃一個,菠蘿夾心,第三個……嘗不太出來。
秉持著寧可錯過不能放過的原則,特助方定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到許為然跟前通傳了一聲。
上任半年多的許總依舊讓人琢磨不透,看著就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又習慣惜字如金,雖說沒見他發過火,面對他總是心底發怵,不自覺屏氣凝神,生怕哪裡做得不好惹惱他。
越是深沉的人,發起脾氣來往往越可怕。
聽到“遲瀅”二字,許為然手裡用來簽字的筆掉落在桌上,抬起的眉眼間流露出一絲顯而易見的訝異。
“你說誰?”許為然難以置信地求證。
方特助一板一眼地回話:“說是崇遠律所的遲瀅遲律師,找您是……因為私人問題。”
“她在……”
“她就在樓下。”方特助接話很快。
話音將將落下,面前的人就起了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辦公桌後的萬向輪椅子滑出去老遠。
方特助替他將桌上的檔案合上,簽字筆蓋上筆帽,椅子推回原位,這才出去。
走廊已不見許為然的身影,專屬電梯上的顯示屏顯示正在下行中。
聽聞“叮”的一聲電梯開門聲,遲瀅像是有所預感,抬眼朝電梯間望去,金屬門緩緩朝兩邊開啟,一個身影跑了出來。
西裝外套的扣子沒系,跑起來衣角滑向身體兩側,黑色西褲束著襯衫下襬,勾勒出窄瘦的腰腹。
看著許為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