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為然坐在沙發上,看到許承安放在沙發扶手上的練習冊,隨手拿起來翻開看,滿眼的紅叉,一塌糊塗。

沒看幾頁,他就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像被什麼壓著。

他靠著沙發靠背,身體裡的睏倦一波接著一波襲來,眼皮漸漸垂下,合上,手裡的練習冊是什麼時候掉下去的,他全無意識。

“媽媽,哥好像睡著了。”吃完飯準備開電視的許承安看許為然閉著眼歪靠在沙發裡,懵懂地眨了眨眼,扭頭對葛玉芹說,“要叫醒他嗎?”

他不想許為然晚上睡在自己的房間,許為然也說了要回學校去住。這樣最好。

葛玉芹放下筷子起身,用氣聲說:“噓,別吵醒你哥。”

“我要看電視。”許承安不滿地嘟囔。

葛玉芹拉下臉,戳了下他的腦門:“電視什麼時候不能看,非得這時候?我是不是平時對你太放縱了,把你慣壞了。”

許承安張大嘴巴要嚎哭,葛玉芹簡直是怕了他了,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給他:“去玩遊戲,別大吵大鬧。”

由於葛玉芹的嚴格控制,許承安能摸到手機的時間有限,他立馬收起了哭臉,抱著手機高高興興地玩起了遊戲。

葛玉芹看了眼沙發上的許為然,暫時沒管他,等收拾完飯桌上的盤碟碗筷,許為然已然睡熟了。

葛玉芹走近,試探著叫了兩聲他的名字,他沒有醒。

許致寬仍舊坐在飯桌旁,點了根菸,眯著眼吞雲吐霧:“他不是還要回學校?不叫醒他嗎?”

“叫什麼叫,既然睡著了就讓他睡吧。”葛玉芹放輕了聲音,“別抽了,過來跟我一起把他扶到安安那屋。”

許致寬眉頭一皺,拿下嘴邊的煙彈了下菸灰:“我這腿不方便,怎麼扶?給他拿個毯子蓋上不就好了。這個季節也不會著涼。”

“不行!”葛玉芹語氣有些急。

“我怎麼覺得你這人奇奇怪怪的。”許致寬說,“非得在今天把他叫回來,還跑去學校堵人。”

葛玉芹不接他的話茬,瞪著眼自言自語:“不幫忙就別叨叨。”

她握住許為然的胳膊,想要將他從沙發上拉起來,奈何許為然看著清瘦,身形卻很挺拔,她比他矮了一大截,挪動一步都十分困難。

許致寬旁觀著這一幕,眉心越擰越緊,總覺得哪裡不正常,許為然睡得也太沉了,這麼弄都沒醒。

隔天早晨,許致寬不到六點就被生物鐘叫醒了,見許承安房間的門還關著,不知道許為然起來沒有。

正想去看一眼,葛玉芹剛好從衛生間出來,慌忙攔在他面前:“幹什麼?!”

“今天不是要考試嗎?”許致寬問,“他還沒起?”

“這才幾點啊?”葛玉芹指著桌上的表讓他看,“哪裡的考試也不可能這麼早。你就別瞎操心了。”

許致寬還要說什麼,葛玉芹從口袋裡摸出幾百塊錢拍在桌上:“我沒做早飯,你去外面吃點兒。老吳昨天還約你打牌來著,你吃完了就直接過去,腿不方便就別來回跑了。”

許致寬的工資平時都由葛玉芹保管,眼見她拿出來這麼多,眉弓一聳,二話沒說拿了過來。像是生怕她會反悔,牙沒刷臉沒洗就出門了。

不多會兒,許承安起來了,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揉著眼睛往衛生間走。

等他洗漱完,葛玉芹塞給他十塊錢買早餐:“今天你就跟樊小胖一塊去學校,媽媽有點事,不能送你。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走慢點兒,注意看道路兩邊的車,少給我跑神兒。”

許承安不大樂意,但也沒說什麼,把錢揣進口袋裡,背起書包走了。

家裡就剩葛玉芹一個人,她終於舒坦了,將門關上,大剌剌地癱坐在沙發裡,暢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