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臉上看到任何一種不好的情緒。
下一秒,他後背的衣服被人輕輕拽了拽,而後,聽見一道低柔的聲音,安定了他躁動的心:“我沒事。”
另一邊,葛玉芹眼都不眨地盯著遲瀅,這一看就不是住在城中村的丫頭,她瞭然一笑。許為然的皮囊好,長得既不像她也不像許致寬,她沒少偷聽到旁人在背後評價,說許為然這長相是中了基因彩票。他那張臉確實招小姑娘喜歡,郝家那丫頭不就隔三差五貼上來獻殷勤。
現在又來一個。
還找到家裡來了。
怕葛玉芹再說什麼難聽的話,許為然閉了下眼,回身看著遲瀅,眼神一片灰暗,像是太陽也照不進去。他用力抿了下唇,用壓得很低的嗓音勸遲瀅:“你先回去吧。”
不小心洩露了一絲哀求。
他在求著遲瀅遠離這裡。
遲瀅輕蹙眉,擔心他接下來的處境:“那你……”
“我不會有事的。”他不想被葛玉芹聽見他們在說什麼,聲音更低了,“我明天會去醫院輸液的,住宿的事也會去找班主任說,你放心。”
遲瀅放不下心,可也不能時時刻刻跟著他、盯著他,只好聽從他的話,依依不捨地走了。
她回了幾次頭,每次看到的都是許為然孤零零站在太陽底下的畫面。
他明明沐浴在燦爛光芒裡,卻像深陷在泥沼裡。
遲瀅想拉他一把,但他不肯伸出自己的手……
許為然瞭解葛玉芹,知道她還有一堆陰陽怪氣的話沒說完。果不其然,葛玉芹看著遲瀅離開的方向,抿著嘴笑:“人家是特意為你來的吧?課都不上了,可真痴情。”
許為然不答。
但不影響葛玉芹自說自話:“那丫頭白白嫩嫩又瘦又高,看著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傍上了大小姐,你以後就不用愁前程了,我們一家也能跟著沾光,你還辛苦上什麼學。”
許為然聽著,只覺得胃裡翻湧,噁心得不行。
他無比慶幸預感到這一切,提前讓遲瀅離開了,沒有汙染到她的耳朵、給她留下陰影。
葛玉芹也瞭解他,知道他習慣裝聾作啞,自顧自說罷,沒得到任何回應,冷冷哼了一聲。
許為然回了自己的“房間”,拉上簾子,在床上躺下,將睡未睡之際,突然想起什麼,找出手機,果然看到了遲瀅從昨晚到今天中午給他發的諸多訊息,還有未接來電。
他握緊了手機,貼在胸口處,心裡酸酸脹脹,交織著別的情緒。他還沒來得及分辨那些情緒是什麼,在藥物的作用下,極快地睡了過去。
遲瀅沒去學校,直接回了家。
她從書包裡拿出鑰匙串,在一堆叮叮噹噹的鑰匙扣裡找到大門的鑰匙,插進鎖孔轉動。
門開了,她一腳邁進去,感覺氣氛不太對,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換了鞋往裡走了兩步,立刻注意到沙發上坐著的遲光海和江容君。
遲瀅嚇了一跳,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她捂著心口平復了下:“爸爸,媽媽,你們回來啦。”
上次兩個人整齊嚴肅地端坐在那裡,還是因為她月考考了全班倒數第一。
“小瀅,你怎麼能不打聲招呼就從學校溜出去呢?”遲光海率先出聲,“你知不知道你們班主任有多著急?知不知道爸爸媽媽有多擔心?”
江容君緊跟其後:“這是你長這麼大第一次逃課,我希望是最後一次。你不是沒分寸的孩子,所以平時爸爸媽媽充分尊重你的各種想法和決定,但你不能辜負我們對你的信任。”
遲瀅背脊挺直,老老實實地聽訓,在得知許為然的遭遇後,對比之下,她覺得遲光海和江容君教訓起人來也是溫和悅耳的。
“現在給你時間,你給我好好解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