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江容君煲了雞湯,遲瀅喝了一碗,坐在書桌前寫了會兒作業,有些頭昏腦脹,便停下來休息。
她莫名想到白天許為然主動提出給她講題的樣子,他自己可能沒發現,他的神情藏著小心翼翼和討好,像個求別人原諒的小可憐。
遲瀅兩隻手託著下巴,往窗外看。
不知何時下起了雨,細濛濛的雨絲如牛毛,撲在窗玻璃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寂靜無邊的夜裡,萬物沉睡,好似只有她一個人醒著。
遲瀅一時又憶起同學聚會上,許為然對她說的那句“如果重來一次,我想,我會答應你”,每個字拆解再組合,意思她都懂。
可是……
遲瀅想不通。
如果那個時候許為然也喜歡她,為什麼要拒絕她,如果他不喜歡她,又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遲瀅揉亂了頭髮,接連嘆了幾聲氣,從桌上的收納盒裡翻出一張粉色的信紙,一筆一劃,把這句話寫在上面。
盯著看了幾秒,遲瀅咬唇,用尺子裁成正方形,折一隻千紙鶴,穿上一根長長的線。她脫了鞋踩到床上,將線的另一端系在床幔頂上的橫杆上。
遲瀅用手輕戳一下,千紙鶴飄來飄去,像是展翅欲飛。
桌上的教輔資料攤開在遲瀅剛剛看的那一頁,上面的習題有配套的答案,遲瀅目前的水平跟不上,每次都是先嚐試靠自己的能力解題,寫不下去就對照答案思考。
同理。
那句話是成年以後的許為然親口對她說的話,不是她憑空假想出來的。
或許,她該試著相信許為然。
這一次,她帶著答案去解題,該比上一次更有勇氣。
而不是稍微遇到點困難就退縮。
週四上午第三節課是體育,大課間做完操,同學們沒回班,直接去了大操場。
這節體育課跟隔壁二班重合,孫見微跑過來黏著遲瀅:“一會兒打羽毛球不?”
遲瀅雙手插兜,百無聊賴地點頭:“行啊。”
“是我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孫見微上下掃視著她,“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怪怪的,跟以前相比,不太有活力?思春了?”
遲瀅:“……”
孫見微摟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拍拍胸脯,一副義薄雲天的豪邁姿態:“來,跟姐說,你看上誰了,姐幫你出謀劃策。”
“我謝謝你啊。”遲瀅扯了一下唇角,“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孫見微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我來猜猜,難道是你那個年級第一的大帥逼新同桌?”話音稍停頓,她摸著下巴點評,“他那人深沉孤僻到極致,可以說是偏向自閉的程度了,帥是帥,就是難搞。而且,我懷疑他有點兒變態。”
“你別亂說。”遲瀅撞了她一下,替許為然辯白,“人家就是性子內斂了點,哪裡變態了?”
“次次考年級第一,這還不夠變態?”
“那是你不清楚他有多用功。”遲瀅不知道許為然是不是天賦型選手,但她可以肯定,他絕對屬於勤奮型,“每天早上,不論我來得多早,他都坐在那寫題,休息時間也不放鬆,整天泡在書山題海里。”
上課鈴響,兩人的聊天就此終止。
體育老師吹了聲哨,兩個班的學生迅速集合,站好隊。
點完名後,老師要求女生跑八百米,男生一千米,完了就可以自由活動。
繞著操場跑完兩圈,遲瀅弓著腰上氣不接下氣,還沒休息好,就被孫見微拽去器材室,翻找出羽毛球拍。
光她倆打沒意思,孫見微還找了幾個女生一起玩,制定好規則,每人三個球,輸完了退場,換下一個人上。
遲瀅工作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