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也算是給你爹交差了。”

江攸白愣愣的看著陳旭,手裡的瓜子還放在嘴邊擱著,見兩人一唱一喝,眼珠子一轉,立馬回過味兒,也湊上去搭腔道:

“我夫君說的沒錯,這位王大哥你要不就走吧。這年頭別說是被休棄了,哪怕是和離回孃家,也只能絞了頭髮去庵裡青燈古佛一輩子。

既然結果都是這般糟糕,你倒不如當作沒有這個妹子,畢竟也得為家裡還沒出嫁的女孩或哥兒考慮啊。”

王家大哥像是被兩人說通了,他面上糾結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眼往這邊偷看的沈時爾,乾脆一甩袖子扭頭就要走。

“等等,你別走。”

沈時爾沒沉住氣,當下扯開沈大老爺的手,踉蹌著趴到柵欄前,伸手去夠王家大哥。

“我說大舅兄,你這人怎麼回事?不過是旁人胡說八道幾句,你就真撇下妹子回去了?我又沒說不給你簽字,咱們再商量一下,也許事情就成了呢?”

“唉,你拉著我作甚?”

王家大哥被對方抓住衣襬,倒是沒有走成,他只擰著眉頭,一臉“無奈”道:

“不是我想聽他們的話,實在是出不起你要的價格,與其傾家蕩產湊錢把妹子領回去,還不如讓她陪著你去流放算了,我王家就當沒這麼個人。”

“什麼叫陪我去流放?王興業你還有沒有人性啊?”

沈時爾一臉憤怒,就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似的,面紅耳赤的怒吼道:

“她可是你親妹子,你難道不清楚被流放的女眷,她們在路上會遭遇什麼不幸的事嗎?”

王家大哥見狀心底樂開花,面上還是愁眉苦臉道:“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實在是沒那麼多錢啊。”

沈時爾頓住,嘴巴囁喏好一會兒都沒開口。

倒是身後的沈大老爺被大兒子扶著過來,說道:

“六百兩銀子,再加五百斤糧食、一車外敷內用的常見藥材,以及二十件禦寒的衣物。

王家若是能出得起這價格,我就讓時爾簽字,否則就讓王瑤同沈家一起流放。”

沈時爾還要開口,被他爹一瞪眼,立馬就閉上嘴。

王興業心底為難,他下意識看向隔壁的陳旭,卻見對方兩手一攤把頭撇向其他地方。

他頓了頓,還是開口道:

“今日我到牢房來見你們,本就是冒了巨大的風險,你們被判流放已經是聖上開恩,這會兒誰還敢同你們扯上關係的?

五百斤糧食和一車藥材實在是太顯眼了,我只能出一百斤糧食,另外再給你們準備一袋藥材。”

沈大老爺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頭首肯。

王興業長鬆了口氣,立馬又從懷裡摸出一張紙遞過去。

陳旭見對方目的達成,心底倒也替他們兄妹倆開心。

又想到自己手裡的兩張借據,正打算過去把銀票截留過來一部分,腦中卻忽的響起一道鈴鐺聲。

他腳步一頓,閉眼“看向”玉珠內部,卻見中間原本只有十片花瓣的金蓮,此刻卻多出一片。

那花瓣整體呈淺金色,表面脈絡清晰可見,花瓣尖還墜著一顆米粒大的水珠。

陳旭心神一動,魂體下意識碰觸水珠,只聽嗡的一聲炸響,水珠瞬間融化進他的靈魂之中。

剎那間,陳旭只覺自己像是泡了個桑拿,身心由內到外都被洗滌過似的,整個人都神采奕奕,就連原本還有些微微紅腫的臉龐,此刻都恢復原樣了。

幸好牢房光線暗淡,陳旭趕緊彎腰在地上抹了一把土,使勁朝臉上塗抹,這才沒被人察覺不對勁。

而腦海內,他也總算知道這片花瓣是什麼來頭了。

他囔囔自語道:“原來這就是功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