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關城門!”

眼看奔襲人馬臨城還不減速,那架勢,猶如離弦之箭,只怕來者不善。幾名守城士卒嚇得雙腿發軟,哪還管沒進城的百姓死活,長槍一掃將人推倒,轉身關上城門便呼和起來。

“敵襲,快備弓箭!”

“快,通知守備大人,外頭有大量兵馬朝咱們縣湧來,目測來者不善。”

……

一眾小兵呼天喊地,震得縣中人仰馬翻,猶如天崩地裂。

城樓上,幾個正縮在角落偷摸喝酒計程車卒嚇得慌忙扔下酒罈子,領了弓箭伏在垛口處,瞧著像模像樣,卻是滿臉酡紅、醉醺醺的連城外的人影都看不真切。

“慌什麼?誰要敢胡言亂語,小心老子割了他的舌頭。”

守備張恆聽聞訊息,顧不得穿戴,單手提著褲子從一處暗巷中跑出來,賞了來人一耳光,總算是將場面控制住。

待到他趕到城門口,正巧迎面撞上前來檢視事情的餘縣丞,兩人顧不上閒談,點點頭,領著一眾人手便抬腳往城牆上跑。

此時,城外十數米處正黑壓壓站著百千多人,其中一頂巨型輅車以象牙為飾,金葉寶珠點綴,圓頂方亭,平盤前後分別雕刻龍首龍尾,端的是華麗萬千。

餘縣丞腦中電光火石,似是想起什麼,猛地一拍腦門大喊出聲:“哎呀,這群該死的賊兵,闖了大禍了。”

話落,也不待其餘人反應,自個兒提著衣襬匆匆下了城樓,朝幾個守城士卒命令道:

“爾等還不快開門,燕王尊駕到此,豈敢這般怠慢。”

說話間,城門大開,餘縣丞不等燕王輅車行至跟前,便領著一眾手下俯首叩拜。

“下官辛吾縣丞餘鐵原,參見王爺。”

“辛吾縣丞?哼,小小流官好大的官威吶,竟敢將我們王爺攔在城外?”吳太監手中拂塵一甩,當即衝著縣中一眾官員發難。

領頭的餘縣丞心底叫苦不迭。

依照路線,燕王一行人本應先從啟陽縣過,再來他們辛吾的,誰知道這群人竟不按常理出招,當下只能推脫道:

“王爺恕罪,城門防禦一向是由張守備統管,下官也是剛剛才知道他們竟將王爺攔截在外。”

旁邊同樣跪著的張守備聞言嚇個半死,心底恨不能將這老東西一刀砍死,虧他平日給這人送了許多重禮,關鍵時候居然給自已使絆子。

面上,卻急切道:“王爺,卑職冤枉啊。卑職實不知王爺駕臨,只因近來城外妖魔、盜匪猖獗,守城小兵腦昏眼濁,一時糊塗,這才怠慢了王爺。”

張守備說到這,還不等對方有所反應,便利索轉身抽刀將今日守門的幾名小兵抹了脖子。

“鏘——”

長刀入鞘,地上便多了一灘鮮紅的血跡。

這等果決手段,倒是讓護衛駱車左右的幾名千戶為之側目。

但,也僅限於此。

“本王沒空與你們閒扯,若想保住項上人頭,半個時辰內,限爾等籌齊糧草各100石,民夫500人,如若不然便提頭來見。”

燕王的聲音從駱車內傳出,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聽在餘縣丞等人耳中卻猶如驚雷炸響,將他們轟得生不如死。

前段時間,太守那邊剛剛從他們縣收走一批糧食,如今又讓他們籌糧,如此反覆收割,底下百姓怕是會出亂子。

可若拒絕,有眼尖的衙役就瞥見一行手持兵器的王府護衛,此刻正把控著城門入口,就怕他們敢說個“不”字,只怕人頭立馬就會落地。

於是,這人趕緊拉了拉餘縣丞的袖子,悄悄提醒。

餘、張二人側頭看去,立馬汗流浹背,只能咬牙應下。

燕王可不管他們有何難處,只從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