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陸馨心裡一慌,“伯、伯母。”

魏氏淡淡道:“淨會胡言亂語,下去吧。”

陸馨面色變了變,用力攥緊了拳頭,她若就這麼離開,不就坐實了她前頭說的話,是胡說八道?

但伯母都發話了,她還不肯罷休,勢必惹伯母不悅。

祖母不在,偌大的定國公府,是伯母說了算。

她娘都不敢惹伯母,更何況是她?

思及此,陸馨不甘心地看了眼脂婉,準備退下,卻見脂婉對她笑了下。

那絲笑意,本沒什麼特別,別人見了,並不會多想,但是落在陸馨的眼裡,卻像是一種挑釁。

她本就不甘心就這麼離去,此時脂婉的笑,輕易就點燃了她胸中的怒火。

脂婉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可魏氏卻把她看得比她這個正經的陸家小姐還要重。

嫉妒與不平衡,讓陸馨徹底沒了理智。

她不管不顧起來,大聲道:“伯母,我知道您向來偏袒她,但王公子真是被她推到池子裡的,您應該立即嚴懲她,否則哪一天,咱們定國公府的名聲,都要敗在她手裡了!”

魏氏面色一變,看她的目光,失望透頂。

方才不追究,一是看在二房的面子上;二是不想當眾讓這個侄女難堪。

可這個侄女,根本就不懂得她的用心。

這般大吵大鬧,是真的不要臉了?

“我沒有,我都不認識什麼王公子,我推他做甚?陸馨,我知你一慣不喜歡我,但你也不能無中生有,汙衊我啊,你口口聲聲說我推的什麼王公子,那你能讓他來跟我對峙麼?”脂婉泫然欲泣,拿帕子,輕壓了下眼角,眼睛立即紅紅的,看起來無助又可憐。

毆陽珍珠等一眾閨秀們見狀,更加同情她了,脂婉好可憐啊。

“陸馨,你拿出證據來呀,沒有證據,便別胡說八道!”

“叫王公子前來對峙,不就好了?”

“我看她就是故意汙衊脂婉的!”

“定國公夫人,您一定要為脂婉做主啊,陸馨平日裡就沒少欺負她!”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地幫脂婉說話,陸馨喉口一陣腥甜,差點吐出血來。

好個脂婉!

真是個表裡不一的賤人!

“伯母,我沒有冤枉脂婉,她……”

“住口!”魏氏怒不可遏。

剛才脂婉說的話,讓她突然意識到,婉兒平日裡在府中的處境,恐怕不像她所想的那般安穩,看樣子,是沒少被陸馨欺負。

意識到這個可能,魏氏心頭一緊,沉聲喝斥道,“婉兒向來乖巧善良,無緣無故,怎會推人下水?陸馨你要往她身上潑髒水,也得拿出證據來,拿不出證據,便是你故意汙衊她!”

“我……”陸馨被懟得啞口無言,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因為她根本拿不出證據。

那王澤仁因為丟了臉,早就離開了定國公府,而事發時,並沒有其他人看到。

“來人,三小姐得了失心瘋,送回二房去!”魏氏不想再聽她多言,直接吩咐道。

陸馨面色煞白,她若是被這麼押下去,名聲可就毀了。

“伯母,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汙衊脂婉,我說的可都是……唔!”

餘下的話,她沒有說完,方嬤嬤親自帶了兩個婆子,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架出了水榭。

陸馨瞪大眼睛,想掙扎,但在粗壯有力的兩個婆子手裡,根本徒勞無功。

很快,陸馨便被帶了下去。

魏氏壓下心頭的惱怒,一臉歉意地對眾人說:“我這侄女不懂事,讓大家見笑了,大家快坐下吧,耽擱了這麼一會兒,菜都要涼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