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陽王都,玉城。
巍峨城闕沐千年霜雪,玉衍長街的上空仍流轉著淡青靈光。
那是深埋地脈的仙玉殘輝。
一千七百年前,乾陽開國先君持破軍槍劈開蠻荒,以武立國,卻在築城時掘出仙玉玉礦。
仙玉對凡人無用,但修士卻至關重要。
憑藉這條貫通王城的仙玉礦,乾陽國勢如燎原烈火般成長起來,成為大夏九大屬國之最強。
那時,玉城金階鋪滿玄晶,飛簷懸綴靈玉燈籠,連護城河都浮動著淬鍊過的玉屑流光。
最盛時,七十二宗門在玉城設壇,十數萬修士如過江之鯽。
如今,一千七百年過去,玉城下的仙玉礦早就挖空。
三百年前,妖魔一族突然崛起,原本鬆散的各個妖魔部落團結起來,開始不斷攻擊大夏帝國。
乾陽,正好位於大夏帝國的西北邊界,是大夏面向西門的門戶。
乾陽作為大夏西極鐵壁,在這三百年前,不斷承受妖魔叩關。
邊關要塞的城牆上,浸透了七代將士的精血,乾陽的國力,也終是再難復見昔年“玉髓映星河”的盛景。
但乾陽國依然要繼續運轉下去,乾陽三億百姓的生活,也依然要繼續下去。
當涼州城頭的血與火,照徹三更天,三千萬百姓暴露在妖魔爪牙之前時。
玉城南坊的畫舫,正撐起描金紗燈,歌女指尖流出的歌樂,永遠比各種戰報,更能吸引百姓們的耳目。
……
南坊之南,是宰相王安平的府邸。
此刻,宰相府邸之中。
宰相王安平,武安侯孫起,兵部侍郎潘季禮皆在。
而在他們當中,還有一位身份更加尊貴之人:三皇子陸明宸。
陸明宸身形九尺,如松柏覆雪,眉目俊朗,只是在其左頰之側,隱有一道極淡的傷痕,如同火燒。
陸明宸目光溫和地看向三位朝中重臣,道:“伍奇傳回加急消失,九弟如今有了談笑間幹掉脫胎境五重天狼天的實力。”
“而且,身懷功德金光,卻又修煉一種極為邪惡,吞靈化血的功法。”
“諸位有何看法?”
此言一出,三位重臣的臉色,齊齊一變。
武安侯第一個開口,雙眼瞪大,道:“一年前,九殿下絕對沒有任何修為。”
“他在我府上住了三月,我再三觀察,小女與殿下更是無話不談。”
“可以肯定九殿下當時不但沒有任何修為,甚至對修行一事,都毫無興趣,知之甚少。”
宰相王安平沉吟片刻後,道:“吾女幼鳳,也從來沒發現九殿下有任何修行痕跡。”
兩人同時看向一旁的兵部侍郎。
潘季禮同樣是搖頭,道:“下官那如夫人,也從來沒見過九殿下修行,當初他們在玉涼山遇險時,九殿下險遇生死,也不曾有任何修行的表現。”
乾陽上下誰不知道,論詩書九殿下無一不通,但說到修行,九殿下出了名的手無縛雞之力。
玉城所有的王侯公子,哪個不對九殿下恨得牙癢癢?
那不就是因為九殿下手無縛雞之力,卻在以武立國的乾陽,贏得玉城萬千女子追捧,讓王侯公子們嫉妒嗎?
而且,在場三位重臣,哪家裡沒有一個女眷,因為九殿下被髮配涼州時,而要死要活?
這怎麼突然間,九殿下就這麼厲害了?
陸明宸臉上從容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那麼,或是九弟騙過了我們所有人。”
“或是,如大夏夫了所批命的那樣,九弟只有在真正的絕望之中,才能成長起來。”
“當初應大夏皇帝要求,將九弟發配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