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牆上,魔氣化作烏雲。
雲蓋長牆,陰氣起百丈。
陸塵腳下延伸出二十八條陣符所以的線,每一根符線都連線著一杆陣旗。
他掌心魔氣如墨龍般灌入陣眼。
噬魂幡沖天而起,幡面浮現出無數妖魔扭曲的臉。
那是曾經被噬魂幡吞噬的所有妖魔之魂。
青鱗蛇母與十三里鋪狐妖為首,在其後,是狼貪等先天大妖。
每一張妖魔的臉,都扭曲痛苦。
一雙又一雙怨魂之眼,如同一盞盞死亡之燈,在翻滾的烏雲中點燃。
“妖魔食我涼州百姓,今日是它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中段城牆上,數千剛剛還囂張叫喊,要將陸塵活捉,要將整個涼州城屈屠盡的狼妖,全都僵在原地。
它們爪尖青芒寸寸崩碎,暗金毛髮下暴起蚯蚓般的血色筋絡。
城牆外。
老狐妖全身一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後,狂噴鮮血倒地。
狼天驚悚地看向九狐妖,驚道:“老祭祀,出了何事?”
老狐妖張了張嘴,伸出手指向城牆,然後他一個字還沒噴出,他的胸口就爆開一團濁血。
他的血祭之術,自是以自身妖魂為引,汲取鮮血與先祖之力,加持到所有妖魔身上。
偏偏枯骨吸靈陣被陸塵改良,以噬魂幡為陣眼後,最先攻擊的就是靈魂。
老狐妖的妖魂分散加持在所有狼妖身上,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瞬間就被噬魂幡撕碎吞噬。
老狐妖雙眼化作灰白,吐出最後一口血,心臟炸成一團肉醬。
到死,他都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
涼州城牆上。
城牆中段的狼妖們,突然發出淒厲哀嚎,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塌陷。
老狐妖一死,它們脖頸處被血祭加持的圖騰瘋狂閃爍兩下,就化作黑煙湮滅。
再無任何阻礙的枯骨吸靈陣紋,卻立刻如附骨之疽一般,爬滿它們全身。
陣紋如同活物般沿著狼妖七竅鑽入體內,將骨髓裡的妖力抽絲剝繭般拽出。
那是比死亡更恐怖的剝奪,連魂魄都被噬魂幡中的妖魔怨魂,撕咬著拖入幡中。
陣中的狼妖血肉都會被煉化,妖魂會被吞噬,最終只剩下皮與骨留在城牆上。
而每一頭狼妖倒下,噬魂幡的力量,就會更強一分。
青鱗蛇母和十三里鋪狐妖的魂影,越來越靈動,甚至如同活物一般。
城門樓上。
伍奇五人,已經完全驚呆了。
安雀按在腰間劍柄上的手,微微顫抖,開口時聲音都在顫抖:“這,這是什麼邪術?”
“義父,這,這是何等邪惡的術法?我們,我們……”
伍奇心中的震驚也如同驚濤駭浪一般,但他冷冷看了安雀一眼後,壓低聲音道:
“是邪術,又如何?你要為妖魔殺了九皇子嗎?為了什麼?為了正義?”
安雀全身一震。
她按在腰間劍柄的手,痙攣一般縮了回來。
是啊,人族與妖魔之間,只有不死不休,只有無所不用其極。
那以邪術殺妖魔,有什麼問題?
她難道還要為妖魔聲討九皇子殿下嗎?
安雀的目光,落在那倒在城門樓前的女兵遺體上。
遺體上,是九皇子殿下親自脫下蓋在其上的斗篷。
……
城牆上。
數千狼妖倒下了,留下數千的狼皮與狼骨。
整個城牆防線上,這一刻只剩下怨魂飛舞的呼嘯聲,和那如同噬骨一般可怕的摩擦聲。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