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緩解劉緯的鬱悶,元慎將他帶到了忘憂河,便是他當初灌醉假皇子的地方。

望著這有些熟悉的地方,劉緯本來是拒絕的。

“都什麼時候了,我還哪有心情逛窯子。”

元慎翻了翻白眼,“你以為本皇子是一個只知道尋花問柳的窩囊廢?”

劉緯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個‘難道你不是’的表情。

“忘憂河不只是風月場所,三教九流應有盡有,你不是馬上要當御史了嗎?多接觸一些人對你沒壞處。”元慎輕搖摺扇,轉身向花船走去,那大搖大擺的模樣看上去根本不是一個皇子,倒像是這裡的常客

“還是個老手。”

劉緯自嘲地笑了笑,緊跟在了元慎的身後。

入夜的忘憂河熱鬧無比,十幾條花船在河面上來回穿梭,各式各樣的花燈將這裡點亮得如同白晝。

每一條花船上的專案又各不相同。有的撥絃吹曲,輕鬆愜意;有的揮毫潑墨,詩詞答辯;有的划拳掰腕,熱鬧非凡。

劉緯上次過來是為了應付假皇子,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花樣。

“劉少,不要端著官老爺的架子了,今夜在這裡放開了玩,全場的消費由本皇子買單。”

元慎上了花船,彷彿變了一個人,豪橫的模樣讓劉緯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但劉緯到這裡來的目的可不是喝花酒,他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裡確實如元慎所說,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有外表斯文,卻一心盯著姑娘胸脯的官員;有錦衣華服,言行粗鄙的富商;有看似謙卑恭順,卻愛在人前顯擺計程車子,更有穿著破爛,卻一擲千金的混混。

“果然是群魔亂舞啊,”劉緯感嘆了一聲。

見識了這番景象,他的心中忽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這些人每晚都在這裡聚會,那不妨將這些花船都組織起來,有船上的姑娘充當耳目,就能編出一張巨大的情報網。有了御史的身份,再加上這張情報網,以後想查哪家就查哪家。

還想讓我瘋,我先把你們都逼瘋。

當劉緯將這個大膽的想法輕聲告訴元慎時,他的臉上當即變得無比的驚訝,但隨即馬上黯淡了下來。

“你這點心思倒是與那人不謀而合。”

“誰?”劉緯心裡也十分驚詫,竟然還有人想到我前頭去了。

“喏,”元慎向另一條花船努了一下嘴,那裡有一個年輕人,正斜躺在軟榻上欣賞歌舞。

同樣的明黃服侍,不過頭上戴著的是白玉冠。

“那是我的堂兄,順安王世子元輝。”

順安王是梁惠帝的親哥哥,兩人一母同胞,卻性格迥異。

順安王嗜殺成性,在軍中享有赫赫威名,手下的十萬順安軍更是為大梁守護邊境的虎狼之師。他長期駐紮在邊境,為了消除惠帝的猜忌,便把唯一的兒子留在了帝京。

惠帝卻是崇儒尚道,在大梁推行仁政,深受百官的擁戴。

“一個藩王世子,居然在帝京中有這種佈置,他難道想借此打探朝中機密?”劉緯疑惑地說道。

元慎苦笑了一聲,“我這位堂兄可不是你說的那種有野心的人,他搞這個純屬個人愛好。”

“愛好?”劉緯差點驚掉了下巴,皇家人的品味著實非同凡響。

似乎早就料到了劉緯的反應,元慎拿摺扇遮住了自己窘迫的臉色,攤上這麼一位堂哥也令他有些難為情。

“元輝從小在帝京長大,父皇礙著順安王的面子,對他十分縱容,吃穿用度比皇子還要優厚。但就是這樣,他還是不滿足,非要整點新鮮事出來。”

“這忘憂河便是五年前他求父皇開出來的,本來說是養魚,最後卻擺了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