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不時焦急回頭看向門口,二爺怎麼去了這樣久?

小姐已經昏迷整整一天一夜了,還高燒不退。

二爺之前請來的兩個大夫都說小姐病重,他們看不了。

這可如何是好?

真是急死人了。

“老大夫,這邊請。”

秋月聞聲回頭,就見二爺引著一位鬚髮花白的老者進門,秋月趕緊讓到一邊,看著老大夫給小姐診治。

“老大夫,舍妹如何了?可是有的醫治?”

老者一邊收著脈枕,一邊嘆氣,目光掃過榻上女子燒得通紅的臉,搖了搖頭,道:“令妹這是得了心疾。”

“大夫說的是,可舍妹渾身燙得嚇人,總是高燒症狀,怕不單單只是心疾,還請老大夫給舍妹開些退燒去火的藥。”​

“高燒只是表象,實則還是心火驟然爆發,這是心病。

老夫行醫多年,不會看錯。令妹就是心火亢盛、肝氣鬱結、氣血逆行,從而導致體內大量的虛火堆積,從而表現出高燒症狀。”

“既是如此,還請老大夫給舍妹開些去心火、舒肝氣的藥。”

老者搖了搖頭,拿起藥箱,“她這病,不在肌理,在心神。想必令妹近日該是經歷了難以承受的噩耗,心神受創,才導致如此。

尋常湯藥治得了肌理,卻治不了心神。

心病無藥可用啊。”

秋月急道:“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姐這麼燒下去!

老大夫,您行行好,哪怕給開些去火退燒的藥也好啊。

或者——您看看,我這裡哪種藥能用得上?”

秋月將楚瑤從京中帶過來的藥袋子開啟,在裡面翻找著,“您看,這個行嗎?這個總該能退燒吧。”

“哎呀,姑娘你怎麼還是聽不明白呢,你家小姐是心病。

心病只能心藥醫,尋常退燒藥非但起不了作用,只會加重脾胃負擔,讓病情更為複雜。”

秋月一聽無藥可治,捂著臉跑到角落裡偷偷抹眼淚。

楚翔看著老大夫,語氣沉重:“老大夫,那請問舍妹何時能醒來?”

老者望著病人方向,搖頭道:“不好說,看情況。可能需要個十天半月或許能醒過來,也可能要躺個一年半載,老夫還曾見過再醒不過來之人。

什麼時候醒過來,能不能醒過來,全看她自己。

她這是自己把自己困在了迷障裡,若是她自己想通了,咬著牙從那道坎裡邁出來,也就萬事大吉了。可若是過不去……那也是命。

不過,一般昏迷時間越久,身體損耗的就越大,就越不容易醒過來。

若是躺個一年半載,身體基本也就拖累得人銷骨瘦,再醒來的機率就更渺茫了。

老夫話已至此,這就告辭了。”

楚翔看著老大夫頭也不回離開,頹然坐在木椅上。

“二爺,怎麼辦?先後三位大夫都這樣說,那還要再去請別的大夫嗎?

小姐一直高熱,會不會燒壞了啊……”

秋月紅著眼睛,噙著淚看向臉色漲紅、雙眼緊閉的楚瑤。

“你先給瑤兒敷溼帕子吧,我再想想辦法。”

“三爺才是小姐的心藥,要是三爺沒有死,要是三爺在小姐身旁的話,小姐一定能立馬醒過來。”

秋月隨口嘟囔一句,很快擰了帕子,敷在楚瑤額上。

“秋月,你剛剛說什麼?”

“嗯?”秋月一愣,回身看向二爺。

以為二爺生氣了,她不安垂下頭,盯著自己手。自己剛剛說得什麼胡話啊。要是三爺沒死,小姐哪至於如此?

她囁嚅著低聲道,“奴婢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