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廢了?我會不會死啊?”

張誠沒搭理他,只是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罐子裡的胳膊。

外面這天寒地凍的,零下幾十度,沒一會兒,那胳膊就凍得跟石頭似的,梆梆硬。

時間不長,李宏壯和他媳婦就一陣風似的跑回來了。

李宏壯手裡提著個癟癟囊囊的小布袋,裡面裝著一小把乾枯發黃的毛蠟燭。

他媳婦則紅著眼圈,手裡還提著一個更大的粗布口袋,一過來就趕緊脫下自己身上的舊棉襖,披在凍得瑟瑟發抖的兒子身上。

“二狗子,毛蠟燭拿來了!”

李宏壯把小布袋遞給張誠,又指了指婆娘手裡的大口袋,喘著氣說:

“二狗子,這是家裡攢的所有粗糧,還有那點捨不得吃的粗鹽,你先拿著!哦對了,還有這個!”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帶著皮鞘的軍刀,刀柄是黃銅的,看著就不是凡品,

“這是耀輝他哥從部隊寄回來的,你拿著防身!”

張誠對那口袋糧食和鹽看都沒看,他現在不缺吃的,更看不上那剌嗓子的粗糧。

倒是那把軍刀,讓他眼睛亮了一下。

這刀看著就鋒利,比他那把卷了刃的柴刀強了不止一百倍。

“叔,吃食就不用了,但這刀,我要了。”

張誠伸手接過了軍刀。

“唰!”

就在李宏壯還想再說點啥客氣話的時候,張誠已經反手握住軍刀,寒光一閃,對著李耀輝插在雪罐裡的胳膊根部,猛地就是一劃!

動作快得驚人!

李耀輝甚至都沒感覺到疼,只是覺得身子一歪,支撐不住,

“噗通”

一聲坐倒在雪地上。

李宏壯和他媳婦倆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直勾勾地盯著李耀輝的左邊肩膀。

空了!胳膊沒了!

“俺、俺的胳膊……沒了?!”

李耀輝扭過頭,傻愣愣地看著自己光禿禿的肩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叫。

斷口處,暗紅色的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張誠眼疾手快,抓起一把毛蠟燭,死死地按在了傷口上。

“俺的兒啊!!!天殺的啊!!!”

李耀輝他娘終於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嚎啕大哭起來。

李宏壯臉色鐵青,猛地踹了自家婆娘一腳,低吼道:

“哭啥哭!人還沒死呢!嚎喪啊!”

張誠一邊用力按著傷口,一邊對李宏壯說:

“叔,看這血能不能止住。

只要血止住了,耀輝這條命,八成就能保住。”

話外之意很明顯,要是這土方子不管用,血止不住,那李耀輝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張誠見血流得慢了些,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回屋,用那把新得的軍刀,從掛著的狍子腿上,

“咔咔”

剁下一大塊帶著骨頭的肉,足有三四斤重。

他拎著肉走出來,遞給李宏壯:

“拿回去,給耀輝熬點肉湯好好補補。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看閻王爺收不收他了。”

“欸!欸!二狗子,大恩不言謝!”

李宏壯趕緊讓自己婆娘接過肉,他吸了口氣,彎腰小心翼翼地抱起眼神空洞、失魂落魄的兒子,

“娃兒,撐住!你可得給爹撐住啊!”

他對著張誠重重地點了點頭:

“二狗子,那叔就先帶他回去了!等耀輝好了,叔再帶他親自上門給你磕頭道謝!”

“嗯。”

張誠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