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另一邊開著“空船”而歸的張正一臉喪氣地下了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港口。

時光似乎又回到了他執拗青澀的少年時代,那時候他還並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只知道看到岸蒲平平安安地回來他就高興,所以每次一臨近歸期,他就白天黑夜地蹲守在港口,就為了見到她平平安安地回來。

這一次,他又變回了那個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的毛頭小子。

若水和珍珠等了半天也不見岸蒲下船,又瞧見張正垂頭喪氣地跟被人吸食了精氣一般,也不好上前搭話。

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若是岸蒲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恐怕現在剩下三人也不會有說有笑的。

她們只好圍到水添身邊,若水焦急地拉著水添的衣袖問道:“岸蒲呢?她怎麼還沒下船!她不會···”

崔娘一聽這話撲哧一笑,拍了拍若水的肩膀:“被人搶走了!”

“啊?”若水嚇得緊緊抓住珍珠的衣袖:“那你們怎麼笑得出來!就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搶走!整個南海居然還有人搶我們紅旗幫的人!”

若水越說越氣,很不得自己把船索解了,去救岸蒲。

“是一比舊情賬!”水添連忙拉住若水激動的手:“得她自己去解。”

“對啊!咱們當初裡應外合,謀劃了多久才把岸蒲救回來。”崔娘癟癟嘴,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那人心結未解,你瞧瞧鄭老大才死多久,就又蠢蠢欲動上了,覺得自己又行了!”

“舊情賬?”若水疑惑地在腦海中搜尋了半天,岸蒲有什麼舊情人,能這麼不擇手段劫人。

珍珠扯了扯若水的衣袖,將自己的右眼遮住:“這個。”

“哦~”若水這才恍然大悟地大吐一口氣:“他呀!他還賊心不死吶!”

“就沒死過!”崔娘恨恨地說道,又怕被張正聽見,將若水和珍珠圍得更緊些:“這些年,沒少偷偷襲擊咱們鄭老大的船,就等著鄭老大嚥氣,他好接手。”

“哎呦!”若水哀嘆:“孽緣!孽緣喲!看張正那小子的模樣,應該還不知道吧?”

“呷——”崔娘搖了搖頭:“哪敢跟他提喲!”

“二十二歲多血氣方剛的年紀,那要是知道這事,估計都敢一個人去黑旗幫老巢搶人去了!”崔娘調侃道。

“嗯~有道理!”若水假裝摸了摸不存在的長鬍子,一副知曉萬事的模樣。

“岸蒲,怎麼救?”珍珠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

他們紅旗幫的主心骨總不能一直待在黑旗幫吧,這傳出去紅旗幫的臉面往哪擱呢?

登記完物資的水添看著身旁三人圍成一個小圈,嘰嘰喳喳,一點都不避人,都沒看到身後張正直勾勾盯人的模樣。

抬手就將手中的冊子拍了崔孃的腦袋:“去去去!幹活去!磨磨唧唧躲清閒是吧!”

“要像上次一樣嗎?”珍珠抬手接住了水添將要打上若水的書冊。

“咱們上次去黑旗幫劫人都過去多少年了。”水添也難得苦惱地皺起眉頭:“估計他們的攻防部署都換了幾輪了,以前那套方法,肯定是不管用了。”

“那怎麼辦?”若水有些著急地問道。

“這幾日,你們多去老地方留意留意,岸蒲如果安排好了,會給我們傳訊息的。”要問水添有沒有什麼十拿九穩的法子,她也想不出一點:“再不濟,一個月後的六色聯盟會上,咱們也能想辦法。”

“也只能如此了。”若水嘆了一口氣:“我會和珍珠一起去看的。”

幾人漸漸地又四散而開。

港口的人去了又來,來了又去,只有張正還站在原地。

直到清澈透藍的海面變得烏黑沉寂,月光為它撒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