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她,小小的身體拉不動沈歆玥,就抱著她替她暖身。

身為皇子,能享受他這般親近的,只有沈歆玥。

連沈凝都沒被他這樣抱過。

謝雲璋一直端坐著,看他們拉拉扯扯,始終不發一言,直到沈歆玥身子朝一邊倒去,他才把她抱回了床上。

他骨節分明的手替她掖好被角,親自端了藥碗來喂她。

沈歆玥被體貼照顧著,神色也柔和了些,宛如新承雨露的青荷。

何嬤嬤見沈歆玥如此受帝王寵愛,便又重提了沈歆玥被沈凝克的病重一事。

謝雲璋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太醫,太醫們也不敢亂說。

謝錦奕小臉皺成了一團,不解的站在謝雲璋身邊問他,“父皇,母后真的會克傷姨母嗎?”

他不想姨母再病了。

他捨不得。

謝雲璋素來不信這些說辭的,但當年司天監預言,沈凝命格孤煞兇極,可克國之厄運,他立沈凝為後,隨後久旱無雨的南瞾,便下了一場大雨,隨後一直風調雨順,國運昌隆。

足見沈凝的確命格有異。

他淡淡道:“即日起,與皇后相關之人,不得靠近青鸞殿,宮中焚香驅邪,宮人皆為歆玥誦經祈福。”

“是,謝皇上垂憐。”

何嬤嬤連忙跪下謝恩。

沈歆玥眼底是對他的戀慕,以及被偏愛後大方坦然的微笑。

“臣女謝皇上恩典。”

謝雲璋還有政務要處理,帶著謝錦奕離開了。

他有旨意,宮中也很快奉旨施行,戰英原本是來正陽宮取一些沈凝的舊物,上次忘帶的,可就被一群宮婢糾纏著,用柳枝往她身上灑水。

她氣的斥責了她們一通,盤問之下,才知道青鸞殿發生的事。

她好生氣悶,回到沈凝面前訴說此事,幾乎要氣紅了眼。

“娘娘,這還有天理嗎?您貴為皇后,是長清門抬進皇宮的皇上髮妻,一個和離婦卻可以這般欺辱到您頭上!

她還汙衊您克她?您若是真克她,她怎麼還活著作妖沒去死呢!”

戰英憤憤不平,幸而蘅蕪殿沒有第三人,否則這話傳出去,她怕是要脫一層皮。

沈凝握筆的手停下,聽戰英如此氣憤,她又豈會不怒不怨?

可又有什麼用呢?

謝雲璋喜歡她。

她與謝雲璋夫妻四年,育有謝錦奕三歲,都是君臣有別,可謝雲璋一見沈歆玥,便如同她當初見了他一樣,痴迷成癮。

他不顧群臣反對,不顧世俗議論,一意孤行將剛和離歸家的沈歆玥接入宮中,以照拂之名,行寵愛之實。

沈凝回想起這些,便會覺得喉嚨裡藏了刀,呼吸都牽扯著一股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