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聞聲看去,只見顧嘉許似乎推了賀清辭一下,他猛地向後倒去。

而賀清辭身後,赫然是一個擺滿高腳杯的香檳塔。

轟隆一聲,隨即是震耳欲聾的碎裂聲響起。

賀清辭整個人摔進晶瑩剔透的香檳塔中,眼神驚恐又可憐。

“兒子!”

柳如意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撲了過去。

現場一片混亂,尖叫聲四起。

眾人清楚看到賀清辭的手臂、臉頰被鋒利的玻璃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他昂貴的西裝和身下的地毯。

他躺在玻璃碎片中,臉色慘白,痛苦地呻吟著,看起來悽慘無比。

柳如意指著顧嘉許,聲音尖銳控訴。

“顧嘉許,你這個畜生,你竟然當眾行兇。”

“就因為清辭說了實話,你就下此毒手,簡直是蛇蠍心腸。”

“報警,我必須報警,他這完全是故意殺人。”

顧嘉許站在那,只覺得可笑至極,自己壓根就沒有說一句話。

主動道歉的也是賀清辭,他自己摔進香檳塔裡,這可是明晃晃的陷害。

“你的意思是我推了你,對嗎?”

此刻的賀清辭已經被攙扶起來,渾身都是細小傷口,臉頰更是染上鮮紅血跡,紅著眼眶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姐夫,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道歉的。”

“只要姐夫繼續讓我留在家裡,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什麼都可以去做的。”

他表面看起來是在道歉,可話裡深意則是說顧嘉許背地裡欺負壓榨他。

賀清辭虛弱靠在柳如意肩膀處,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他就不相信了,自己都可憐成這樣,姜如月還會偏心顧嘉許?

於是賀清辭含淚看向姜如月,一雙眼眸溼漉漉的,就像是一隻純真無辜小鹿。

可姜如月一個多餘目光都沒有給對方,視野之中,只有顧嘉許一人。

她也只能看見顧嘉許一人。

這時,顧嘉許緩步靠近,皮鞋踩在玻璃碎片上,發出清晰的咯吱聲。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演得不錯,可你這苦肉計太蠢太笨,要是我換做你,肯定換一個沒人的地方。”

“這裡人太多,你說,萬一就有人拍到了什麼……”

顧嘉許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所有人耳中。

賀清辭有些慌亂,睫毛顫抖,但更多的是信誓旦旦。

他早就研究過了,壓根不會有客人看見的。

除非服務生那邊,有人正好拍下來。

但賀清辭覺得壓根不可能,那種機率只有千分之一,自己不可能如此倒黴。

“姐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都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想著把一切怪罪到我的身上,難道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之前的事情,你非說是我的錯,那我忍下來了,你現在又在這冤枉我。”

“我是瘋了嗎?自己故意弄傷自己,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賀清辭這些話幾乎是喊出來的,最後帶著哭腔和顫抖,就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樣。

顧嘉許單手插兜,居高臨下瞥了賀清辭一眼,忽然笑出了聲。

“你說怎麼辦,事情真的太巧了,我剛才遇見一個老熟人,他正好在這做服務生,正好——”

“他是體驗各種職業的博主,又正好,不小心拍下了剛才那一幕。”

“你需不需要我把影片播放在大螢幕上呢?”

顧嘉許的話如同一個個驚雷,炸響在眾人耳邊。

柳如意的哭喊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