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柳如意的心上。

她精心維護的兒子形象,那些陰暗角落裡的算計,被顧嘉許毫不留情地當眾撕開。

“你……你血口噴人,你誣陷。”

柳如意徹底慌了神,指著顧嘉許尖叫起來,聲音尖利刺耳。

她精心打理頭髮都有些散亂,昂貴的套裝也掩飾不住此刻的失態和瘋狂。

“我兒子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你這個災星,你怎麼不去死啊。”

她最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哪裡還有半點貴婦的模樣。

顧嘉許冷冷地看著她醜態百出,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他不再理會這個瘋婦,只是握緊了姜如月的手,聲音沉穩而有力。

“走吧,這裡空氣不好,我們回家。”

他帶著姜如月,無視身後一切,大步離開了充滿消毒水味和鬧劇的走廊。

柳如意崩潰的尖叫聲還在走廊裡隱隱迴盪,顯得格外刺耳和淒涼。

等他們來到電梯,兩人都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疲憊和冰冷怒意。

秦霜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眼神警惕。

電梯門緩緩開啟。

裡面站著的人,讓姜如月和顧嘉許都微微一怔。

是舅舅。

他手裡提著一個印有某知名保健品品牌標誌的精美禮盒,還有一袋新鮮水果,顯然是來探病的。

看到電梯外站著的顧嘉許他們,舅舅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慌亂,下意識地把手裡的東西往身後藏了藏。

“嘉許,姐……”

舅舅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但怎麼看都顯得侷促不安。

“你們…你們這是要走了?”

顧嘉許目光落在舅舅臉上,沒有錯過他試圖隱藏禮物的動作。

“舅舅,你怎麼在這裡?”顧嘉許開口問道。

“啊?我,我來看個朋友。”

“對,看個朋友!就住樓上!”

舅舅語速飛快,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與他們對視。

他一邊說著,一邊幾乎是側著身子從顧嘉許姜如月身邊擠過,頭也不回地朝樓上快步走去,背影透著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電梯門緩緩合上,狹小的空間裡氣氛有些微妙。

一直安靜跟在後面的白靈,此刻上前一步,聲音清晰而平靜地開口。

“小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段時間,蘇先生幾乎隔天就來醫院。”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舅舅消失的方向。

“他每次來,都直接去了賀清辭的病房。”

“據我們的人觀察,他每次都帶著貴重禮品,並且多次私下給那位賀清辭轉賬,數額不小。”

白靈的聲音沒有波瀾,卻字字清晰。

“他認定那位賀清辭少爺是柳如意的孩子,所以他覺得,那也是他的兒子。”

聞言,顧嘉許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冰冷和失望。

“原來如此……好一個‘朋友’。”